“你要去哪?”
田川丰看到甄甜甜稍作收拾后,准备出门的动作,开口问着。
他的声音中,恍若隔世般,带着一丝不舍和紧张:
‘不想……她离开自己身旁,即便是半步。’
田川丰,感受着头上所缠缚着的层层石膏:
在这‘病入膏肓’的时刻,那种本能似的反应,更为强烈的涌现。
‘别……留下我,一个人。’
这种突如其来的念头,在田川丰的脑海中,并不是独一次出现。
可以说:
当田川丰在新入中学、初次见到甄甜甜时,就有类似这种没来由的念想。
‘单纯的本能反应’,不明所以的他,只能这么理解。
闻讯,而一副俏皮状侧过头的甄甜甜。
她回身的同时,单手捋起一束发丝,挂在珍珠般微红的耳垂后。
她的动作优雅而轻盈,仿佛一位在莲蓬布满的荷塘中,精心呵护着每一只嫩藕生长的采莲女。
甄甜甜从一块石膏到另一块石膏地,打量着口齿成一个‘口’字型的田川丰。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采,仿佛在考虑着什么。
“怎么,还想吃桃子?”
甄甜甜的目光,从床头柜上的果盘与田川丰之间,来回地游移;
她仿佛对田川丰此刻的想法,了如指掌。
‘嗯……是了,良药苦口,他肯定是想吃桃子了。’
念及于此,甄甜甜补充了一句:
“果盘里有削好的苹果,先顶一会儿;
“我下楼的时候,留意一下有没有在卖桃子的。”
田川丰赶忙端起刚要放下的一次性纸杯子,遮住了半边脸。
而后,他煞有其事地接着甄甜甜的话头:
“谢谢,水蜜桃——”
田川丰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那,仿佛是被甄甜甜的眼神所触动,他一时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田川丰不敢确定:
‘下一刻,自己会再说些什么。’
他赶忙作喝水状,掩饰着此刻的表情。
也不知道甄甜甜到底对田川丰的低语,是否听清、会意。
她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地离开房间。
留下的,只有门板开关时发出的吱呀声。
她那略显娇小的背影,在田川丰的视网膜中渐渐隐去;
唯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情感,萦绕在田川丰的鼻头。
田川丰想要伸手牵住残影的手掌——
‘疼~~!’
他的手臂,软塌塌地落在洁白的蓝色条纹被褥上。
门口,仿佛还残留着甄甜甜的发丝,来回晃动的虚影。
那个画面,如同一幅流连忘返的胜景,深深地印刻在田川丰的脑海里。
“不愧是马拉松两届冠军啊。”
一股莫名的困意,袭上眼帘。
顿时,两只眼皮,如丢盔卸甲般纷纷投降。
田川丰接连打了数个呵欠,一时想要喝口水,稍稍提提神。
他低头一看,杯子里早已经干净见底。
‘嗯……’
他摸了摸睡得有些僵硬的后脖颈,微微皱起了眉头。
‘最近的药,是不是偷偷加量了,怎么刚服下就——’
田川丰暗自嘀咕着,伸直躯干、躺平。
等待着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