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良梁蹲下身查看那个被凶手切开的半个脑壳,“死亡时间?”
“不会超过六个小时。”勘查现场的法医说道。
“凌晨的时候吗……”淳良梁皱眉。
“除了手腕被铁丝勒出的血痕外,死者身上没发现其它伤痕,也没有其他体液,可以暂时排除性侵害。初步推断凶手是将被害人控制起来,然后活活切开她的颅骨的,凶手甚至连凶器都没带走。”
勘查人员将一把装在透明袋子里的折叠锯递给淳良梁。
除了血迹之外,淳良梁甚至还能看到锯齿上的骨头渣子。
罗巧珍身体剩下的半截头颅还留有嘴唇的部分,但她的口腔被湿毛巾堵住了,而且外面缠了十几圈黑胶带,这导致她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被迫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进行“开颅手术”。
而且医生的手法也并不高明,被切开的半边颅骨里面空空荡荡的——凶手偷走了罗巧珍的大脑。
“现场连搏斗痕迹都没有,难道罗巧珍自愿受缚?”一个随行侦查人员说。
“衡水老白干,67度,别说是个女人了,就是大老爷们来了也得倒。”
淳良梁从地上捡起一个空酒瓶,“我刚才走访了一下邻居,罗巧珍平时确实有喝烈性白酒的习惯。”
案发现场逐渐明朗,凶手凌晨的时候趁着罗巧珍喝醉了,将她捆绑起来,然后又用毛巾跟胶带堵住她的嘴,活开颅骨,取走大脑。
“淳警官,柚稚来了。”门外有人喊了一声。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警官走进502间,她看见尸体的第一反应是微微挑眉,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遇到难题了啊,良梁。”柚稚笑笑,跟在场警察的严肃不同,柚稚显得很放松。
她是一名侧写师,能够对作案现场,犯罪手法等进行分析,从而勾画出凶手的犯罪心态以及性别年龄甚至外貌特征,进一步还原案件原貌。
不过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案发现场已经很少用到犯罪侧写师了。
多数案件都顶不住寻常侦查手段的三板斧,如果连那么多实用,成熟,先进,高效,精准的刑侦技术都解决不了案子,那么侧写师上了多半也白搭。
“难题算不上,应该很快就能破了,凶手手法只是残忍,并不成熟,楼道里还有一些受害者的血迹,估计他是揣着受害人大脑逃跑的,已经派人去调取附近三个街区的监控了。”
淳良梁看了一眼柚稚,“还有,你来现场做什么?我以为你已经被革职了。”
“呀……上一次失言给我的麻烦真的很大,不过还好局长怜香惜玉,没撤我的职,只是停职反省加记大过。”柚稚嘿嘿两声。
“放一般人身上等于瘸腿的处分,在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风轻云淡呢。”淳良梁对这位同僚的心大也是有些无奈。
半年前,安宝区治安分局下辖的派出所破获了一起盗窃案,小毛贼偷了一块价值十几万的百达翡丽,由于破案速度很快,报案女士带着丈夫一起来派出所道谢。
恰巧柚稚从分局来所里交接点资料,出于职业习惯,她顺手就给这对夫妇做了个侧写,然后得出了男方出轨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