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兄能有啥问题？”

陆云清还未开口，张之维就是疑惑着反问道。

颇有一副，我路哥他没毛病！的架势。

张静清扫过去，一个眼神就让对方哑火，乖乖低下头悻悻笑着扣扣脸。

“师傅您继续，您继续。”

老实说，陆云清的表现他这个当师傅的，哪怕是想鸡蛋里面挑骨头，他都找不到个刺。

可唯独有一点。

如同杨恒当初对他说的，云清这孩子，心思有些太多了。

从始至终这孩子都在权衡利弊，甚至那时在屋子里，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蹚这趟浑水？

若不是最后余诚那群人硬要去送死推了他一把，这件事不一定会是怎样的结果。

绝对的理性，与知道自己有几分本事那就去做几分的事情，这些很好。

可凡事真的有必要都牵扯到利弊？

他跟了一路，也注意了三人一路，从表情上不难看出陆云清这孩子心里所想。

从李长春那里听到这东洋鬼子轻功了得时他在权衡利弊。

在屋子里发觉那东洋异人或许不是重伤时他在权衡利弊。

哪怕是后来余诚一群人要去送死，云清能选择跟上由他们来解决这件事时，也是权衡好利弊的结果。

张静清不敢打包票，可换位设想了一下，陆云清这孩子心里当时恐怕想的是。

能办就办，不能办师傅也不会怪罪。

这东洋鬼子怕不是重伤，真去了没把握能拿下，要不要蹚这淌水？

张静清甚至觉得，之前在山上时，云清能答应与怀义与之维比斗，同意做自己的弟子，这些都是权衡过利弊后的想法。

换做张之维，他一定不会是想干这么大一票几十块大洋值不值？

哪怕足够理性，知道不敌。

可，想的也应该是如何解决，如何应对，而不是去权衡利弊。

看见安梁村里死伤如此多，看见那小姑娘哭的如此可怜，陆云清的情绪甚至没有一点波动。

没有一点人之常情，心中全是利弊。

人之常情，人之情。

人为什么是人？当一只猴子有了站起来的勇气，有了情感，便成了人。

张静清也说不好，陆云清这性子到底是好是坏。

当下踌躇了会，开口道：“云清，你觉得修道是为了什么？”

换句话说，除了利弊以外，凡事你是为了什么去行动？

“或者说，你修道是为了什么？”

被突然问到，陆云清当然不会糊弄师傅，当下细细琢磨。

可半天，他发现自己真的说不上来。

修行就是修行，能修就当然修，什么是为了什么？

张静清并不意外，转头看向张之维。

对方心领神会，几乎都没有思考犹豫，“当然是为了做天下第一，当最厉害的那个。”

又看向还在捣鼓大耳朵的怀义。

见对方听不清，张静清眉头一阵抽，忍着火，手指沾了点河水写在了木板上。

怀义挠着头，憨憨的笑着，“要说修道为了啥....也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吧。”

怀义能进龙虎山就是因为小时候家里招惹了仇家，全家人都被杀了。

这个理由，张静清认同的点点头。

又看回陆云清。

“云清，你修道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陆云清灿笑两声，实诚道：“还能为了什么，能修就修呗，厉害点总比当普通人强不是？”

张静清摇摇头，“这不算是答案，也不能成为你修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