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陆云清生来就像是要修符箓的,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都极为合适。
没有比由老梁收进门下教导再合适的路。
但要将陆云清给让出去,杨恒心里又着实不爽。
这小子是他带回山的,也是他数年如一日教导练体的,凭什么老子栽的树要让老梁去乘凉?
可这,无疑是害了陆小子的前程。
当下杨恒心中也是苦闷不已,让不是,不让也不是,只得打....切磋老梁一顿出气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到了时候再说吧。”杨恒伸了个懒腰,回过神就发现陆云清正无聊拔着砖缝野草。
一脸苦闷之相,显然还沉浸在把老梁惹毛一事上。
“弟子不打不骂不成器,这在山上再常见不过,你这么烦闷做甚?”
“再者,你梁师叔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今后有不懂大可放心大胆再去请教,当然,记得别报师叔的名字。”
陆云清确实在想这事,如今虽对符箓一道有些见解,可距离能扩印进苍天箓里还要很长一段路要走。
龙虎山上主修符箓的就三个,一个是老梁头,另外两个还都是他的弟子,若是不能请教,光靠自己琢磨,这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当下听见老杨头这么说,心中也是大定。
不过....
“为啥不能报师叔名字?有点关系在不是更好.....”陆云清不解。
“屁话这么多作甚?”
随之,杨恒轻轻叹下一口气,“你小子就是心眼子太多,有功夫琢磨这些事情,你不如想想今后的修行之路。”
“杨师叔有何高见?”
陆云清眸光一闪,知道这是老杨头又要给自己开小灶了。
当下将老梁头的事先丢去了一边,默默提了提精神。
杨恒轻哼一声,拿出酒葫芦喝了口酒,这才不急不慢的开口道:“你上山五年,可知咱们修道之人最怕遇见的是什么?”
“是心魔。”
老杨头自问自答,陆云清也没打扰,安安静静在一旁虚心听教。
“与人结怨、亲人离世、好友反目....一切让人心静不下来的事情,都可演化成日后心魔。”
“修行路上一旦心里有了魔,别说继续修行,就连最基础的吐纳打坐都做不到,然,心魔破之又是难之又难。”
“云清。”杨恒回过身,深深看了他一眼,“切记,吾辈修行之人,切不可记仇。”
陆云清听的真切,只不过心中颇为复杂。
这话显然还有后半句,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若是有仇,当场就得报了。”
陆云清不由想起上辈子听闻过的一件事,一位同道因为下山时被人骂了一顿,回山后每逢打坐吐纳都会想起此事,久久静不下心来,想要忘怀更是难上加难。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下山找出当初骂他的那人,好好打了一顿.....
事后虽赔了不少钱财,可他还挺高兴,觉得自己心魔已破,道心重回稳固。
竖子岂敢坏我道心!
这句话对于修道之人何止是气头上说说而已?这乃是性命大仇!
念及此事重要性,陆云清轻轻点头,“师叔教的有理,弟子记下了。”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小子赶紧滚回前山去。”
说罢,杨恒就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开始撵人。
陆云清也没在这多待的意思,当下起身抱拳打了个招呼后转身走向来时的那片竹林。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