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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青春里的无名氏

我们的一生会扮演很多角色,你可能会是别人眼中什么都有的公主,可能是别人嘴边那个曾坐在教室角落里安静寡言的少年,也可能是那个奔跑在校园中的闪光少女,还有可能是别人记忆中一个虚拟的名字,对于那个敢问路在何方网名的人就是这样保存在林溪月记忆里,其实即使到现在,林溪月也不知道实际生活中他是谁,那个在深夜默默陪她度过高三那个灰暗时期的人,是她不知姓甚名谁的一个陌生人。

高中时光是林溪月来到海市后曾无数次回想过的岁月,那点点滴滴都是她人生肆意绽放的浪花,盛放在人生的上游。

高中时期的林溪月短发,常穿蓝色或是白色的运动服,从来也不打扮自己,有点邋遢,走路匆匆。有次同班同学李深曾说:“林溪月,你怎么一点也不淑女,刚才课间我和五班的一个同学走在你后面,人家看到你进了咱班教室,还问我咱班的男生都是这样不修边幅吗,你看看你鸡窝似的头,不止拉低了咱班女生的整体形象,现在还抹黑我们男生的形象。”

已经趴在桌子上准备继续补会觉的林溪月摸了摸自己之前睡觉时压得乱糟糟的头发,非常不屑地回道:“李学霸,怎么连你也这么肤浅,看人不能只看外在吧,再说咱班整体颜值本来就不高,这属于先天不足,不能怪我。”

林溪月抬头看到李深锋利的眼神后,假装很抱歉地说道:“哦,我忘了,你是咱们班女生很久之前投票所选得班草,你看,咱们班里,你这样颜值的都能当班草。不过你们男生的审美也真不咋滴,看你们评选的班花就知道你们的审美有多差劲。”

“林溪月,你自己长成这样还好意思嫌弃别人的长相。”

“当然好意思啊,我脸皮比较厚,耳朵比较背,一般不介意别人怎么说,那些不好听的话,我的耳朵拒绝接收。”

“真是和你没法沟通,看来李老师给你上得思想政治课还是不够多,我可以适当的向他老人家反映反映你的短板。”

“李深,不带你这样的,是你先找我茬,打扰我课间补觉的,吵不过我,一大男生,向老师打报告你好意思吗?”

在吵架方面,李深真的几乎从来没有占过林溪月的便宜,眼看教室里的同学越来越多,有起哄的趋势,李深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翻开书,假装在看书。

林溪月看李深偃旗息鼓了,也不好意思再斤斤计较了,回头扫了一眼同学们的表情,看到了班花胡莉愤然的表情,心想,自己脑袋真是缺根弦,说话不考虑后果,舌头总是走在大脑前面,这下把那位狐狸小姐又得罪了。

胡莉长着一双斜长的丹凤脸,眉心有一颗痣,皮肤白皙,瓜子脸,扎着长长的马尾,个子不高,会跳舞,会弹钢琴,说话轻声细语。她在之前高一学校组织的五一运动会开幕式文艺演出中跳过一支独舞,征服了班里百分之九十五的男生,在比赛中作为体育特长生的她以两个第一的成绩征服了剩下的男生和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顺理成章的成了班花。

林溪月和她可能八字不太合,从高一开学竞选班委开始,林溪月和胡莉就杠上了,两人同时竞选体育委员,虽然同学的投票林溪月比胡莉多了2票,但是最后班主任李老师还是钦点了胡莉当体育委员,理由是胡莉同学多才多艺,还是体育特长生。

林溪月和刘微在私下的聊天中,把胡莉一直称作“狐狸小姐”,有一次在和母亲的闲聊中,说某部电视剧的女二特别像她们班的狐狸小姐,母亲一脸诧异地盯着林溪月义正言辞地批评道:“月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作为女孩,说话要得体,不能这样给别的同学起绰号。”

她母亲池梦女士作为当地一所一流大学的历史教授,在女儿的教育上是失败的,林溪月外婆曾不止一次的当着她的面叹息道:“阿月啊,你说除了你这外表遗传到你妈十分之七的基因外,其他怎么一点也没遗传到你妈的优点。你妈妈上学时是学校的校花加学霸,到你这儿就都打折扣了。”

“外婆,我妈智商的优点全部被我哥抢走了,可能只留下了芝麻粒般大小的给我了,这不怪我。”

每次外婆这样说得时候,母亲池梦女士总是会这样说:“妈,反正月月以后也不搞科研,智商也不用那么高,我和她爸也不求她学习多好,只希望她每天无忧无虑,过得开心顺然。“

外婆总会摇头说道:“女孩可以不聪明,但是得有修养,你看你们把她骄纵成什么样了,这对她以后独立的人生没有什么好处,以后会吃苦的。”

林溪月外婆林绿红女士是出生在旧上海官宦家的小姐,从小学女红,读私塾。即使后来年纪大了,依然穿衣打扮还是很讲究,包括日常起居都是很有规律。在那艰难的岁月里她也是如此教育她的女儿池梦,池梦也如她期望的那样成长为她最满意的作品。

但是池梦女士也正是因为曾经儿时那段艰辛的岁月,所以不想让女儿在天真无邪的年纪有太多的束缚,再说林溪月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自那以后,她和林震雲对林溪月差不多都是有求必应,一般只要女儿撒个娇,没有什么批评会继续下去。

在父母和哥哥的纵容下,林溪月在自己稚嫩的青春里放肆奔跑着。如果后来知道那样的岁月会有终点,不知当初的她是否还是会选择那样的方式来走完自己最纯真的时光,但是我们始终无法预知未来的岁月里会有怎样的考验等待着我们。岁月穿墙而过,留下漫天沙尘,曾经如糖般的时光在厚厚的沙尘下也是苦涩不堪。

在回忆的通道里,有些地方我们的思绪会笔直通过,而有些地方我们会慢下来,细细回想曾经那个荒诞的自己是如何把青春一片片撕裂,筑成如今这般刀枪不入的铠甲。

在那个做梦都会笑的年纪,如白纸般透明的时光里,林溪月从来不将自己的心事隐藏,她的心中长满了阳光,没有阴影隐藏多余的心事。在高三紧张的学习中,林溪月的乐趣除了和李深斗嘴、刘微一起去吃好吃的外,剩下放松的时间就是每天夜里临睡前和那位敢问路在何方网友的闲聊。

林溪月将她的备注设成了“无名氏”,她也好奇过那位“无名氏”将自己的备注设置成什么。有些话我们不会对父母和朋友说,但是我们可能会对不太熟识的陌生人说,因为我们知道彼此并不认识,我说过的话你也不会记得,当然我也不希望你记得。

那次母亲因林溪月把同学胡莉叫“狐狸小姐”而批评她后,林溪月睡觉前,看到无名氏发来的信息“加油,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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