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里最喜欢下厨,爹最喜欢吃我烧的菜,这一次出了远门,正好就派上了用场,来,别光夸奖,吃吃看,也许……不一定合你的口味!”
夏侯刑风每样都尝了一筷子。
“嗯!好,真好!”是由衷的赞美。
“好就多吃些!”手艺被人欣赏,尤其是被心目中喜欢的人欣赏,是件无比的乐事。
夏侯刑风酒到杯干,心情无比地愉快,这与跟“桃花女”那-类的女人共饮,完全是两回事,现在才是他真正的自我,没有虚假,没有任何顾忌,就像是在家里。现在,他已经不再冷,白皙得近乎病态的皮肤有了红润,不知是由于酒还是内心兴奋的关系,冷得像冰刀的目芒变成了温热。
“玉漱,你不是江湖人!”
“我本来就不是!”玉漱脱口回答,想想不对道:“夏侯大哥,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噢!我的意思是说像你这样纯朴的女孩子不适合走江湖,而江湖上……也找不到你这样的女孩子。”
“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她定定地望着夏侯刑风,亮丽而充满智慧的眸子有着一份迷惘。
“呃!我……该怎么说?就是说……”他没有说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标准的江湖人,在某种情况下就会兴起某种感触,但要认真地捕捉时,却又捉摸不到,他也不明白刚刚为什么会进出那句话。
“这是怎么说?”玉漱偏起头。
“就是说……你跟江湖女子不一样。”非常勉强的解释,自己也觉得好笑。
“我刚说我本来就不是江湖人!”玉漱笑了笑道:“不过,我这次跟爹出来,等于是踏入了江湖,也就成了江湖女子,夏侯大哥的意思我倒有点明白了,你是说,你本身是江湖人,所以……”脸一红,话止住了,但眼睛里那一份羞涩代表了下文。
夏侯刑风是会用脑筋的人,会用脑筋当然是聪明人,玉漱的半句话加上一个表情,他已经明白她的心意,实际上他刚才的一句话只是一种感慨而不是暗示。虽然双方童年时曾经在一起过,但等玉漱晓事之后便已天各一方,此次要不是应她老爹之请,两人还是无缘再见,所以还谈不上情感二字,可是情感是古怪的东西,有时如水与油,虽同皿而不相混,有时却如火燎原,一发即不可收拾。
现在夏侯刑风感到困扰了,潜意识里他喜欢这位小时候曾经在一起过的小世妹,但他清楚自己是玩命的杀手,不能过家居的平安生活,即使想过,别人也不会让他过,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必须走下去,他不能害她,他刚才的感慨,也许就是基于这一念。
玉漱不是江湖女子,照生活的形态而言这句话没错,但依实际来说就有差别了,因为她爹是江湖人出身,无形的渲染,对江湖门槛她并不陌生,而现在,她已经置身江湖之中,所以,至少目前她是一个江湖女子。
“玉漱,我是个标准的江湖人!”
“现在我也是,而且……说不定以后也会是。”她说得很含蓄,但已意在不言之表,她爱上了这位比她大了好几岁的杀手大哥。
数声马嘶倏地传来。
堂屋门是开着的,两人齐齐转头外望,只见四骑马停在屋前不远的地方,马上是四名看上去十分骠悍的汉子。
这里不靠大路,只有条人走的荒凉小径,这四骑马因何而来?
玉漱开口道:“看来不是什么好路道!”
夏侯刑风道:“可能是走岔了路。”
玉漱道:“不对,看样子是……”
四名大汉已经下了马,互相交头接耳,眼睛全望着这边,然后,他们举步,直朝小屋来。
夏侯刑风目芒一闪道:“我来应付!”
玉漱起身道:“我先探探他们的来路,夏侯大哥,你坐着别动!”说着,步出堂屋门,来到篱笆边,正好四名大汉也步到。
八只凶光熠熠的眼睛齐盯在玉漱的身上。
“你是京里来的?”其中一个似是马首的发了话,粗暴的声音像驴叫,听起来十分刺耳。
“没错,是京里来的。”
“你老子呢?”
“不在!”
“那好,你乖乖跟咱们走!”
“跟你们走,什么意思?”
“别多问,跟着走就是,看你细皮嫩肉的,最好别让咱兄弟们动手。”
“这可是有王法的地方!”玉漱毫无惧色。
“老大,屋里好像有人?”另一个伸脖子往屋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