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露天赋固然得到了更多的资源,但弊端也开始慢慢显现,赵光义开始明里暗里探寻顾清源的功法进度,等到他实力暴露,也就该被强制转修《血煞功》。
毕竟赵光义也不是做慈善,丹药功法投资出去,总该要有回报,只不过这回报是顾清源的命而已。
赵光义已经起了疑心,等到转修《血煞功》就晚了,必须找机会逃走,顾清源想起此前种种迹象,暗下决心。
好在顾清源早已摸清,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实力的能力,基本都是通过武者坐立行走,气息变化,手上老茧之类的信息来推测,真气入体探查修为的手段不是赵光义这等人物能掌握的,这也是顾清源隐藏修为的底气。
但随着其他少年陆陆续续捕捉气感,突破功法,顾清源不得不有所行动。
顾清源一步步走到山坳口附近,能远远看到守卫的身影。
据顾清源观察,山坳三面环山,只在东面一左一右留有两个出口,守卫一人把手一个,天黑时分换下一组,或许是人都有惰性,又或者看守的都是些刚入品的少年,守卫难免懈怠,偶尔偷偷懒,擅离职守,赵光义也全只当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守卫同我一样,都是六品武者,偷袭或许可以换掉一个,只是势必会惊动赵光义,赵光义已经是五品,大麻烦啊。顾清源暗暗想到。
这两月赵光义只教习功法运行,招式没有涉及半点,这也是顾清源头疼的地方,悟性归悟性,实战经验是实战经验,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越级反杀的例子。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赵光义天不亮就出门,只留下四个守卫,听守卫说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顾清源按捺出心中雀跃,开始在空地闲逛,其他少年有的在练功,有的在屋中休息,守卫习以为常,没有多管。
来到屋后,顾清源环视左右,四周无人,见自己做的记号还在,没有变化,随即扒开草窝,用手在松软的土地上挖了一会,不一会刨出一个小坑,只见一巴掌长的铁片静静躺在坑中。
顾清源已经把捡拾天赋摸索明白,他总能时不时捡到些意义不明的鸡零狗碎,这铁片就是某天下午捡到的,除此之外还有些野果,铜板什么的,都被顾清源藏好,这些都是出逃之后活下去的资本。
铁片边缘已经被顾清源借着石头磨得锋利,闪着着黝黝寒光。
把铁片藏进怀中,顾清源若无其事的溜回屋里,和几个相熟的少年玩笑几句,躺在浸透脚臭汗臭的硬木板上养精蓄锐,静等时机。
月黑风高,杀人夜。
鼾声此起彼伏,时不时有几声梦呓,躺在床板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悄悄起身,顾清源蹑手蹑脚的爬出屋外。
天公作美,乌云遮挡月华,也遮挡住求活的少年,风声呜呜作响,掩盖住草茎划过衣物的声音。
但顾清源的好运道也到此为止。
事情有些出乎顾清源的意料。
值白班的守卫已经呼呼大睡,鼾声肆起,也许是赵光义不在的缘故,值夜的守卫竟然搬了张桌子,放到两个路口中间隆起的山坡上,二人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只是苦了趴在草窝里的顾清源,往常只需解决一个守卫,有中间山坡阻挡,拖延一段时间,也足够顾清源逃之夭夭,可现如今两人地处高处,视野开阔,出口处一览无余,若要出山坳,势必要被山坡上的守卫瞧见。
“李二,我和你说,上次兄弟我跟着陈舵主出去,正巧遇见只肥羊,被陈舵主拦下了,肥羊带的侍卫还想反抗,被陈舵主一刀削去了脑袋,那肥羊富商当场就吓尿,掀开他那马车,你猜怎么着?”风中传来守卫的声音。
李二和那守卫碰了一个,说道:“怎么,王五你别卖关子,有宝贝还是怎地?”
王五掏了掏裤裆:“当然有宝贝,还是两个大宝贝,那马车里藏着个娘们,是那富商的姘头,那胸脯子这么大个儿,晃得眼晕,弟兄们一招呼,泪珠子就下来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说着比划了比划。
“嘿嘿嘿,确实是好宝贝,那你怜了没有?”李二一阵淫笑。
“那还用说,等陈舵主爽完就让兄弟尝了个鲜,那小脸嫩的出水,滑溜的很,要我说,还是得跟着陈舵主这样的好汉混,不比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要强。”
那边污言秽语不断,这边顾清源听得不由得握紧铁片,还记得上辈子,有段时间痴迷金老爷子的武侠巨著,如痴如醉,主角有血有肉,但唯独一人顾清源喜欢不起来,那就是令狐冲。
江湖义气儿女情长是没错,可看那令狐冲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淫贼,吃人恶魔,强盗,魔教中人,虽然个个都所谓的豪迈洒脱,性格直爽,却也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自那时起,顾清源就明白,世人称颂的正派里或许不全是好人,但人人唾弃的魔教里指定大多数是恶人,是恶人,就该杀。
感受着铁刃划过手心,顾清源深吸一口气,自打来到此世就未曾放松的心稍稍平静,胆魄也增了三四分。
他如此告诉自己:
人心险恶,若想求活,
只能比恶人手更狠,心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