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恬然一笑道:“顺路行個方便,不要你的银钱。”
“小姐当真好心肠。”陈卓称赞一声,抱拳一礼道,“在下陈卓,敢问小姐芳名,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举手之劳,谈何报答。”小姑娘笑容不变,“最后面那辆马车是半空的,你可以在里面休息,等到了石塔河镇集镇,我会叫你的,嗯,我叫董锦舒。”
“多谢董小姐。”陈卓没有过多搭话,走到最后一辆马车旁,朝车夫点了点头,掀开车帘,坐了进去。
“不卑不亢,也懂礼数。”紫袍中年拈须轻声道,“说不定是个家道中落的良家子。”
“爹爹猜的与我想的一样。”董锦舒放下车帘,跟着点头。
“哎,世道艰难。”紫袍中年摇了摇头,抬眼看了一眼时辰,对车外吩咐道,“时候不早了,罗师傅,启程吧。”
“是。”
车外领头的带刀镖师闻言拍了拍手,大声道,“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来,启程。”
随着这声令下,马车开始摇晃起来。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搬运一下真气。”
陈卓调整着呼吸,盘膝坐在车内的软垫上,长长吐了一口浊气,闭目搬运起真气来。
车队驰行了数十里后,周围地势渐渐变高,两旁高山夹峙,怪石嵯峨,好不凶险。
紫袍中年挑帘看了一眼路况,微微皱眉。
董锦舒看他脸色不对,轻声问道:“爹爹,怎么啦?”
“没事,连日赶路,有些疲惫,晚些赶到镇子上休息一晚就好了。”紫袍中年摸着爱女的额头笑道。
“哦。”董锦舒不疑有它,“那等到了客栈,我给爹爹捏捏肩,捶捶腿。”
“还是女儿疼我。”紫袍中年脸上的神情变得轻松,但眼中深处的隐忧却更深了。
他方才并未说出实话,一个常年在外跑生意的人,又岂会受不了奔波劳顿,他之所以脸色不对,是因为突然间觉得心神不宁。
这种感觉他二十年前有过一次,那一次,他险些没命。
紫袍中年名叫董添恩,彼时,他白手起家,做着倒买倒卖的生意,半路上驮货物的驴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闹肚子,完全不能赶路。
天色渐晚,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奈之下,他只好露宿荒野照看货物。
没过多久,他心神一阵发慌,难以入眠。
通常人一紧张,或多或少都会有三急上门,董添恩也不例外,就在他解手之时,驴子忽然发出不正常的哀鸣之声,他回头一望,吓得是三魂掉了两魂。
但见一只斑斓大虫,背着月光走来,一双绿油油的眼眸看着一人一驴,布满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