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这些不好的记忆，就被汉高从脑海中驱散。

汉高冷笑着在心中默默说道，小子，你要是觉得能躲过一次，就能躲过第二次，第三次……那真的是想太多了。

虽然汉高不是时间零的使用者，但是他可以肯定的说这么多年里他研究的最透彻的一个言灵，一定是时间零并且没有之一。

他刚刚已经很清楚的看出，路枫其实已经算是靠着直觉和一定的运气才能勉强挡住雷的攻击。

而刚刚路枫展现出的速度，无疑是他已经把时间零推动到了巅峰才能有的速度。

别说等雷完全恢复体力了，就算状态没有恢复到巅峰，此时再来一次攻击，汉高都觉得路枫还能不能躲得过攻击都还是未知数。

所以在看到路枫在那儿慢慢等待雷恢复体力的时候汉高先是在内心小小的惊慌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相信以雷的言灵，一定不会重蹈他曾经做过的傻事。

不过其实路枫等待雷恢复体力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不想这么快的结束切磋。

第一是人家毕竟是付费切磋，如果上来第一回合就结束……路枫觉得这份钱挣得非免有些太容易了，他不想让人家花了钱还得到不好的体验，所以给了雷第二次进攻的机会。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刚刚在猝不及防间，同样被雷的速度小小的震惊到了。

如果是在之前只掌握时间零一个特性的路枫，跟这个雷对上的话，最后的结果还真的说不准是谁输谁赢。

虽然路枫经过系统强化后的体质让他的初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水准，在时间零的使用者中路枫的速度已经是毫无疑问的天花板了。

但面对雷这种掌握复合言灵的怪物，路枫也只能赌自己的运气能不能挡住他的第一击，如果能顺利挡住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就毫无悬念。

因为路枫有一个最大的优势是他的言灵几乎可以被他无限制的使用，在东京休息的那几天他也没有完全闲着，一有空就会跟着源稚生查阅了蛇岐八家的很多资料，学习了很多关于混血中和言灵相关的知识。

在查阅相关资料的过程中，路枫渐渐意识到他所掌握的特性跟普通的言灵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

首先就是所谓的黄金瞳，在路枫见到的所有混血种中，他们在跟人战斗的时候，都一定会点燃自己的眼睛，把眼睛变成黄金色。

但路枫自己在使用特性的时候，身体上没有过任何的变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使用言灵之后的对身体的反噬，根据资料里面所说的越是强大的年龄给宿主带来的反噬就越剧烈，像是时间零这种言灵，路枫在高强度使用后本应是浑身脱力的状态。

但路枫从来没感觉到，自己在使用特性后身体上有任何的不适。

就仅仅凭借着这一点，路枫就足以站在目前所有混血种的金字塔尖了。

“谢谢，不得不说你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很多，如果只是在时间零上的使用的话，我确实跟你有很大的差距。”

在路枫的不远处，一直喘着粗气的雷终于慢慢恢复了他的体力，此时他的呼吸顺畅了很多，脑袋上流下的汗水也已经被他擦掉了，看起来跟刚刚没有开始战斗前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雷在恢复了体力后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出手。而是眼神真诚的对路枫说道。

毕竟如果不是路枫一直等待着他恢复体力的话，这场切磋可能已经结束了。

雷其实还是有些意外的，虽然他们两人只是切磋，并不会对彼此的安全造成什么威胁。但毕竟都是年轻人，其实雷的心里也隐隐有过想要跟路枫争夺一下谁才是新一代的混血种中名副其实的混血君主的想法。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路枫似乎真的只是把两人的切磋当成了一场很平常不过的切磋而已，丝毫没有看出任何特殊对待的迹象。

“小心了！如果只是刚刚那样的速度的话，后面的攻击你会很难躲过的。”

见路枫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雷再次出声提醒道。

倒不是他采用什么心理战术想让路枫感到紧张，他是真的怕路枫觉得刚刚能挡住他的攻击会是一种常态，从而放松了警惕，没有认真对待。

所以雷才会主动开口提醒了路枫之后才握紧手中的木刀，摆好架势。

时间零的领域再次笼罩在两人的身上，雷深呼了一口气，手中的木刀被他紧紧握住。

他的黄金瞳已经被重新点亮，口中吐出古老森严的短句：

复合言灵【刹那·时间零】

短句说出口的一瞬间两种言灵的力量同时作用在他的身上，雷的身影再次从路枫的眼中消失不见。

不过这一次路枫没有露出什么紧张的表情，反倒是在雷有些意外的眼神中，松开手把手中的木剑，缓缓扔到地上。

雷还以为这是路枫一种类似举旗投降的信号，他正奇怪着路枫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避而不战，同时正打算停下自己的冲向路枫的脚步的同时，雷只感觉自己似乎是恍惚了一瞬。

等再回过神来后雷的双手不自觉的张开，正冲向刚刚路枫所在位置的脚步也在瞬间停下。

雷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前方空空如也的空地，紧接着把自己的手握紧松开，重复了几次后发现跟着路枫一起消失的，还有他手中原本被紧紧握着的木剑。

这时雷的言灵效果已经被他取消，时间零和刹那的作用同时在他身上收回。

猛烈的副作用也随之而来，因为连续两次使用复合言灵。已经给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和疼痛。

不过这样的痛苦雷基本上每天都在经历，因为他每天的日常就是不断使用复合言灵，并承受复合言灵给身体带来的反噬和疼痛，好让他的身体慢慢适应这样的疼痛。以防止在未来的某一天战斗中明明自己的精神还有一战之力，但是被自己的身体拖了后腿。

不过这种雷本来已经习以为常的疼痛，今天却让他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脖颈处传来的疼痛实在是过于剧烈，雷下意识的伸出手在脖颈上摸了几下。

在摸了几下自己的脖颈处后雷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脖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打的鼓起来了一个肿肿的大包。

“这……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雷有些茫然的喃喃自语道，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段一样。

怎么明明刚刚还在进攻的路上，这一转眼连人带刀都不见了不说。他的脖颈还莫名其妙的被人打肿了。

“他……已经走了。”就在雷愣愣不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汉高有些复杂的声音。

“走了？怎么可能？”雷转过头，看着汉高同样有些茫然的表情问道，“他明明刚刚还在这里啊。难不成是什么炼金矩阵的效果？还是……”说到这里连雷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他轻声问道，“还是他也掌握了复合言灵，而那个言灵的作用刚好可以帮他在瞬间移动到远处。”

汉高闻言沉默了片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说真的连我也不知道。他刚刚用的究竟是不是时间零还是什么复合言灵……因为他的速度已经……”汉高说到这里再次沉默下来，良久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他的速度就像是跑赢了时间……准确来说在我看来，他刚刚的言灵不是加速或减慢了时间，而是……暂停了时间！”

雷有些不敢相信的说：“暂停了时间？据我所知就算是龙王，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吧。是不是因为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所以让我们都没能察觉到呢？”

汉高肯定的说：“不绝对不是什么速度太快，因为我能很清晰的感知到在路枫出手的瞬间。我的圣裁居然已经无法锁定他的身体了。而等我再次回过神来，路枫已经出现在了一旁的公路上离开了。我很清楚圣裁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速度太快或太慢而导致无法锁定，因为只要是存在于这个世界内的所有事物。都可以被圣裁锁定。当然如果出现速度过快或过慢的情况下，倒是有可能在被圣裁锁定的前提下。躲开他的攻击。但是绝对不可能出现锁定不了的情况，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在路枫出手的一瞬间，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不，准确来说是不在我们的时间线上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理，不过我很确定路枫刚刚一定对我们的时间动了什么手脚。”

雷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也大概明白了汉高的意思。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这……这简直就像是在游戏中作弊一样离谱，路枫……这样的力量真的是人类能够掌握的吗？”

汉高再次沉默下去，叹了口气，看着脑袋低垂写满了溃败的雷，心里第一次有些后悔答应他第一来看看路枫的请求。

但他实在是没想过两人之间的差距居然会这么大，甚至比当年昂热给他的感觉还要绝望。

毕竟昂热的强是肉眼可见的强，汉高至少能感觉到昂热的上限在哪里，并且他隐隐的也觉得自己是有追赶的希望的。

但……路枫真的给他一种无法逾越的无力感。

汉高根本想不到，究竟要用到什么方法才能躲开路枫那仿佛在操控时间的攻击手段。

就连在一旁观战的汉高都在心底升起了一阵无力。更别说亲身经历这一切的雷了。

汉高看着被打击后仿佛要一蹶不振的雷，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次带他来到底是好是坏。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挺希望雷能受到一些挫折的。毕竟他这一路走来基本都是顺风顺水，没有任何人给过他任何压力。

但汉高同样知道，有些时候挫折如果过于猛烈。也很容易把一个人彻底压倒。

“好了……看来未来几年我们还是先待在自己的地方安稳发展比较好。”汉高走上前拍了拍垂头丧气的泪，轻声说道，其实他这次来见路枫不光是为了看看这位新晋的超级S级是个怎样的人，更多的还是想着让他这张很久没出现在大众视线里的脸，借着路枫现在的讨论度，让他一同在混血种的世界里露露脸，好为他不久后的一系列行动做铺垫。

可是在切实感受到了路枫恐怖……不应该说是有些诡异的实力后，汉高就像多年前在北美遇昂热之后一样，在心里默默打消了短时间内复出的想法。

毕竟这么多年待在北美的安逸生活。已经让他的牛仔之心没有那么纯粹了。

之前他还想着昂热在秘党的声望屡屡受挫，刚好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出重新复出大家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可现在……他只想像这几十年基本停留在卡塞尔学院的阁楼上，没走出一步的那位老牛仔一样。回到自己的农场里没事骑着马溜溜牛，就这样度过余生似乎也不错……

……

“时间零？昂热，刚刚路枫使用的言灵是时间零吗？”副校长揉了揉眼睛看着屏幕上被他要求重播的那段视频片段，在视频里路枫的身影就像是卡了一样，明明前一秒还站在原地，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公路上手中握着雷的木剑缓缓走向远处。

“昂热……时间零还有让卫星变卡的效果吗？这是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我对于言灵和混血种的理解……好像一直在被这帮变态打破。”副校长有些怀疑人生的喃喃道。

先是出现了一个，掌握着两种言灵的混血君主。

不过这也只是让校长有些震惊于这个时代的怪物辈出而已，毕竟这种天赋在历史中还是有不少的记载的，虽然有些吃惊，但副校长也勉强能接受。

但刚刚路枫的速度……不，不只是速度。

副校长敏锐的察觉到了卫星画面中路枫的行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他毕竟不是时间灵的使用者，擅长的更多的也是炼金术相关的知识，对于这种实战的经验副校长基本可以说是没有……或者说是因为太久没有实战早已经忘记了那些过去的技巧了。

所以他只能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怎么也无法抓到那关键的一点。

昂热此时还在反复观看着，屏幕上不断回放的那一小段视频，对于副校长的疑问视若无睹。

“时间零……时间零当然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了。”沉默了良久后，昂热终于缓缓开口解释道，“因为刚刚路枫做出的事情跟速度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事实上他是在操控时间……某种程度上来说，刚刚路枫做的事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时间零'吧。”

“你的意思是……”副校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暂停了时间？！”

副校长心中多年构建的言灵，炼金术相关的体系，似乎有缓缓崩塌的迹象。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文献上，看到过与这种力量有关的记载。他这力量究竟源自于哪一位？就连那黑色的皇帝，也很难做到这样的事情吧……”

昂热此时也在沉思，与路枫展现出的力量相似的能力……他还真的在某人身上见到过，不过那一位的真实身份对他来说也至今是个谜……

虽然昂热还不知道路枫的真实身份到底与哪一位有关，但至少这可以确认的是路枫不是什么人形巨龙，或者对卡塞尔图谋不轨的神秘势力。

只要能确定这些，对昂热来说其实已经足够了。

甚至在看到了路枫展现出来的能力之后，昂热一想到那些想要借着听证会来审判路枫的秘党新贵们就不住的冷笑。

虽然路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攻击性，但昂热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也知道路枫更不是什么犹犹豫豫的人。

当他发现有人将威胁到自己的安全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彻底解决掉那个人，就像是之前在卡塞尔学院中遇到帕西时一样。

昂热忽然有些期待，如果听证会那天路枫忍受不住那帮人的威胁，忽然暴起使用自己的能力出手……那帮人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甚至昂热还想到……如果真的出现了那一幕，他作为亲自招募路枫进入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是不是也该为了自己的学生做些事情了？

他与密党的关系从来都说不上密切，能至今坚守在卡塞尔学院校长的位置上，第一是因为他的那位老友，昂热现在坚持要在这个位置上更多的是对那位老友的怀念。剩下的就是昂热还想利用密党的力量。来为自己的屠龙事业提供帮助。

屠龙毕竟不是一个人一把刀就能做到的事情，昂热还需要诺玛的海量信息和很多前期繁琐的搜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