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松开赵公子的手!”
婶婶突然冲进教室,身后跟着叔叔路谷城,还有路鸣泽那个小胖子。
路明非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路鸣泽的家长会,叔叔婶婶也都来到了仕兰中学,很有可能听其他人说起这里的事情,于是闻讯赶来。
只是婶婶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开始指责他。
一旁的叔叔同样皱眉说道:“明非,你怎么这么意气用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跟赵孟华都是同学,大家有话好好说,快,听话,把人家的手松开,否则事情闹大了会非常麻烦。”
“叔叔婶婶,你们要明白一点,是赵孟华先对我动手的,如果我刚刚不反击,现在倒在地上被暴打的人就是我了。”路明非反驳。
然而婶婶却一瞪眼,“你真是长能耐了路明非,就算人家赵公子先对你动的手,可你现在不是已经占了上风了么,为什么还要下这么狠的手,你现在直接把人家打骨折了,先不说这会是一笔高昂的医药费。你知道赵家在滨海市有多么大势力么,他们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而且我直接跟你明说了,就算你不怕,可我怕,我害怕路鸣泽别有个三长两短,你路明非出了什么样的事你自己担着,可不能害了我儿子。”
婶婶越说越生气,几乎浑身都在抖,那愤怒瞪眼的样子,似乎想要一口吃了路明非。
“明非,你婶婶说的对,咱们比不得这所学校的其他家庭,你以前在学校里不是跟别人打过架吗?后来人家的家长直接找到了我们家,还是我与你婶婶说了很多好话,最后才算是放我们一马,我以为经过那次事情以后,你就能懂事一点,但没想到这次错的更厉害。”
叔叔的语气变得严厉,透着浓浓的失望。
然而也正是路谷城的这段话,让婶婶回忆到了曾经过往,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我还差点忘了,路明非,你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啊,你总是在给我们找麻烦,而你那远在国外的爸妈却从来不问过你,你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知之明,每天都不让我们省心,每一次都把事情搞得很糟糕,在你身上我甚至没有看到一点点希望,不管怎么样,这次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别管是给人家道歉也好,还是让人家打一顿也好,跟我们没关系,跟我们家明泽更没有关系。”
路明非抿着嘴,不再开口。
他不由得想到以前跟别人打架的事情,那是跟初中时期的同学,对方嘲讽他远在国外的爸妈,说他们已经在国外离婚,直接撇下了他,将他扔到叔叔婶婶家,那个时候的路明非很敏感,听了这种话当然气不顺,直接就跟对方扭打了起来,而在愤怒的状态下,路明非战力爆表,把人打伤了,后来人家的家长先是闹到了学校,后来又闹到了叔叔婶婶家,最后俩人又非常严厉的指责路明非,说实话,那一天的路明非非常委屈,叔叔婶婶不顾三七二十一,对他劈头盖脸狠狠凶了一顿,然而那一天的场景跟现在如出一辙。
后来婶婶带着路明非去给那位初中同学道歉,甚至那一个月的值日都是路明非替那位初中同学完成的。因为做了错事,路明非每次回家的时候,都没有温热的饭菜,有的时候甚至连饭菜都没有,而叔叔婶婶一家早就去外面吃大餐了,有一次路明非半夜起来去厕所,甚至还听到婶婶跟叔叔嘀咕着,是不是他的爸妈真在国外离婚了,为此还很担心以后的生活费还能不能继续打过来。
那段时期对路明非来说非常难忘,因为他自从勇了那一次之后,就一直受到其他同学的嘲讽,后来婶婶看他也更不顺眼了,对方总是在抱怨,从国外打来的生活费总是不够,为什么不能多打一点过来,而他的堂弟路鸣泽也有好多次凶狠的说道,如果生活费再不多给一些的话,下个月路明非就要被强行搬出去了,这样的话路鸣泽就能独占一屋。
此时婶婶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对着路明非喊叫,像一只苍蝇,叔叔也发出失望叹息,路鸣泽则在偷笑,笑得蔫阴,这些声音夹杂在一块就像是紧箍咒,路明非的脑袋被越勒越紧,感觉都要爆炸了,直到最后忍无可忍。
“够了!”
原本还在咆哮的婶婶直接被震得呆住了,周围同学也同样被呆住,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头凶猛的狮子在发怒,一个个浑身不禁哆嗦了一下,生怕这头狮子马上就要猎食。
“婶婶,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的确寄人篱下的住在你家。这一点我无可否认,但我也仅仅认同这一点,至于你说的所谓生活费不怎么丰厚,总是在抱怨钱很少,可你们全家上下各种吃穿用度,难道不都是靠那一笔笔生活费吗?如果没有那些钱,你们的生活怎么可能会有今天这般滋润!”
“路明非,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们辛辛苦苦养育了你,结果你就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吗?”
婶婶直接当面反击,她必须要反击,这里是路鸣泽的学校,如果真被说成了想要克扣或霸占自家侄子的生活费,那么绝对会成为笑柄,以后她家明泽又该怎么在仕兰中学立足呢?
路明非冷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如果没有那一笔一笔的生活费,我堂弟路鸣泽又怎么可能上得了仕兰中学这种贵族高中,你们也不可能把那一栋房子的房贷早早还掉,叔叔更不可能有能力开上一辆小排量宝马,哦对了,还有你,婶婶,你平时跟你那些小姐妹一块儿去久光商厦购物的时候,或者去打麻将的时候,不也是经常穿金戴银吗?你们哪里来的这种炫耀资格?不都是靠着那些生活费吗?然而我呢,我从来都没有抱怨,我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给你们做家务,我非常殷勤的表现,生怕你们不高兴,我甚至卑微到在饭桌上都不敢多夹一点菜,我生怕你们觉得我吃了很多,可为什么你们还是要把我逼到这种程度。”
班里每个同学都在听着路明非的倾诉,那似乎是憋在心里很多年的委屈与愤怒,这一刻他们同样渐渐深刻了解了这个曾经的衰仔。
婶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跟毒气攻心了似的。
“如果你们觉得我吃拿了你们很多,我可以单独出去生活,但有一点你们记住,我爸妈从国外寄来的那一笔笔生活费,是供我学习生活用的,当然也有你们照顾我的一些费用,可如果我离开了的话,那些钱绝对不可能会再打到你们的卡上,不过想来你们应该也会很满意吧,既然你们总是抱怨那些钱很少,就交给我独自保管,我靠那笔钱出去生活,这样你们也不用看到我继续在你们面前了。”
路明非的语气很冷,然而说的每一句话,却仿佛是利剑扎进婶婶的心窝子里,那张脸从发黑,才到发紫,呈现出一种震怒状态。
“路明非,你是要气死我吗?我就说你是个白眼狼,不,你们全家都是白眼狼,我早就已经看穿了你们的嘴脸!”
“婶婶,你才是真正的白眼狼。”
“明非,你怎么对你婶婶说话呢,直到现在你还在意气用事,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坐在一块儿商量,为什么你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僵?”
路谷城的语气变得非常重,他觉得今天路明非的行为让他感到无比陌生,比昨天晚上还要陌生。
“叔叔,把事情搞僵的人是你们才对,赵孟华冲上来要打我,我只是正常的进行正当防卫,我何错之有?可你们一上来,就要让我给赵孟华道歉,甚至劈头盖脸的把我说了一顿,以前我唯唯诺诺,没有能力反驳,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以后谁要是得罪我。我会公平地去讨还回来。”
“好好好,那就不要怪我们了,你以为你这么空口一说,就能将我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全部抹杀掉吗?我告诉你路明非,不可能,如果你执意如此,就休怪我们法庭上见了,到时候我会让律师直接告你,甚至告你的父母!”
婶婶咬着牙说,反正今天她的面子已经丢了,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这也是榻最后能争取到的了,否则这次事情过后,不仅仅她没了面子,以后路鸣泽在仕兰中学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路明非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苏晓樯则跳了起来。
“这位婶婶,你放心好了,如果需要法律援助的话,我第一个出面给你们安排律师。”
“谢谢,不过你是……”
婶婶看着面前的苏晓樯,只觉得这个女孩美得过分,而且气质不俗,这种女孩很显然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家世,说不定也同样是滨海城市某个大人物的孩子,如今对方愿意提供法律援助,让她欣喜不已。
“我叫苏晓樯,我爸是滨海市矿场的矿主,你应该听说过我们苏家,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律师方面的问题,我们苏家的公司有一整个律师团队,即便是煤球都能给洗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