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安山县龙虎衙门。
严青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几颗石子,不断地抛飞扔下,从手心过到手背。
突然,石子扑疏疏落在地上,严青立马从地上站起,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邢南和戴凉两人。
“头儿,你回来了。”严青伸手摸着后脑勺,用笑来掩饰着自己刚才的幼稚举动。
邢南显然没功夫理会他,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进屋。”
“唉,唉。”严青悻悻地回应道,跟着两人走进屋中。
衙门正堂内,众人齐聚。
“呼延啄那边我去审了,没什么用。他知道的那点事情仅限于他跟徐影之间的军械和情报交易,衙门这边只是以此为交换,让他留在安山县周围境内,并且保证不会派兵去剿他们。”
“徐影已经死了,有什么罪状汤许只管往他身上推就是,这件事的牵扯只能走到这里。”
“汤许手中有一张皇牌,单走官面上的手段,我们现在很被动。”邢南开口说道,声音依旧平静异常,听不出半点挫败感。
“头儿,你的意思是……”苟瞎眼似乎听出些什么,试探着开口问道。
邢南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语,而是扬了扬下巴,示意身边的戴凉开口。
戴凉是一个身材颇为瘦小的青年,五官端正但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神情,见众人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神都有些颤抖起来,但还是强撑着开口说道:“我是凉山那边的修士,凉山法门主修魂魄,豢养一种叫‘灵’的手段,能够附身,变化,妙用无穷,但实际上,‘灵’不是天生地养的产物。”
“世人皆有三魂七魄,除却一些专修此道的修士出手,一般来说,人死则魂飞魄散。”
“而‘灵’则是飞散的魂魄与炁结合的产物,修士炼炁,是抱有自身一口精纯先天一炁,接引自然外炁点化,最终形成修士自己的法炁。”
“而因此,修士的法炁还保有‘点化’这一微弱的功用,被修士用炁杀死的凡人和被武者杀死的凡人,其区别就在于——被修士杀死的凡人,其魂魄会有相当的部分转化为‘灵’。”
“李家村里到处都是飘散的‘灵’,但是呼延啄那群人身上却干干净净,没有一只‘灵’缠在他们身上。”
“虽然他们那群人中有几个修士,但‘灵’是不会骗人的。”
戴凉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除此之外,尸体对不上。”一边的杨祁连幽幽开口。
“那日,头儿让我回村再去调查。村里有不少听了消息,从老远赶来找寻收敛自家亲戚尸首的,就是那时候,我看见几个衙门的应捕在跟一个老人争执,我走近了听才听明白,那老人去了他老哥哥的屋子,发现空有满地血迹却不见尸首,无可奈何只下他只能去找衙门应捕求助,结果被他们用各种原因搪塞过去,最后不了了之。”
“后来我又在村子里转了几圈,发现类似的情况还不少。”
众人心中一凛,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头儿,这么说来……”严青脑子活泛,当即反应过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邢南直接开口打断。
“我刚才去找他了,没得谈。”
“……”严青也意识到什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苟瞎眼也回过味来,开口鄙夷地对严青说道:“尸体对不上,缺几具,去了哪里,都是要对户籍黄册的。户籍黄册在衙门手里,就汤许那个德行,明摆着是来为难咱们的,他巴不得咱们焦头烂额,束手无策,然后滚回龙虎山呢。”
邢南默然。
他刚刚去了衙门的监牢审问呼延啄,然后又去找汤许商议此事,但对方却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用各种话术敷衍他。
论官场打转,他还比不过这种老狐狸。
“头儿,怎么做?”杨祁连看出邢南早有决断,直接开口问道。
邢南将众人拢过来,轻声耳语了几句。
众人皆是面露惊异之色,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一直游离在众人之外的钟平眼中都闪过几缕光芒。
……
是夜。
月黑风高。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