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偏殿门口血迹斑斑,正沿着台阶往下流淌。
陈达和唐俊站在台阶上,捧着朴刀戒备的守在门口。
两人脚边,躺着好几具尸体。
那血正是从这些尸体上流出来的。
鲁智深大怒,喝道:“难不成还有人不死心,欲行不轨?”
崔九把食指放在嘴边,低声道:“提辖切莫高声。”
陈达和唐俊两人推开门,伸手把几人让进去。
鲁智深哼道:“搞什么鬼名堂?”
崔九不答,只是道:“提辖息怒,进去一看便知。”
等众人迈进门,只觉得眼花缭乱。
房间里堆着大小不一的木箱,前头几个箱子已经打开,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银锭。
后面的箱子里,还有装金馃子,各式珠宝玉石,奇珍古玩的。
“乖乖!”鲁智深倒吸一口气,差点咬到舌头。
崔九捶掌,可惜道:“弟弟审问过,原还有不少古籍孤本,名家字画,可惜邓龙那厮不识货,全给糟践了。”
张安心中的惊讶一点也不比鲁智深来得少,尽管之前心中有些猜测,可真见到了,还是觉得振奋。
“清点过没有?”
崔九点头道:“时间比较仓促,只草草估算了一番,这间屋子的钱财珠宝,总额不下十万贯。”
他伸手指向门外的尸体,继续道:“我审问过他们,数目大概对得上。”
顿住一下,他抱拳道:“那几人趁火打劫浑水摸鱼,来此处偷盗钱财,弟弟先斩后奏,请三哥责罚。”
张安摆摆手,道:“不必自责,你做得对!”
鲁智深突然一拍大腿,怒道:“早知如此,洒家该将邓龙那厮千刀万剐才是,一拳了结狗命,便宜了他!”
张安不解道:“提辖何出此言?”
鲁智深神情激愤,痛心疾首道:“这么多的不义之财,要杀了多少人,害了多少家才能搜刮得来?”
张安闻言摇头。
鲁智深瞪眼,怒着问道:“怎地?洒家说错了?”
“提辖想岔了!”张安走到箱子边,俯身捡起一块金馃子在手里掂了掂,叹道:“小门小户寻常人家,如何能有这种东西?”
鲁智深一怔,若有所思。
“贤弟的意思是......”
张安把金馃子扔回去,拍了拍手,道:“提辖听没听过生辰纲?”
“洒家怎会不知!”鲁智深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惊得说不出话。
“这些不会是......”
张安点头道:“可能性很大。”
大名府梁中书为了巴结太师蔡京,每到老丈人的寿辰都会准备贵重的贺礼,差人一路押送到东京。
一路要经过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岗、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些金银财宝就是去年的生辰纲,不想竟被邓龙劫了。”
鲁智深沉默了好一会,苦笑道:“如此说来,邓龙那厮也算做了一回好事。可惜已经被洒家一拳打死了,否则,洒家还真想敬他一碗酒吃。”
张安失笑,耸肩道:“其实现在敬酒也不迟。”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