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日来你家中,收了一次又一次税,还辱你妻女,抢你田地的官吏,何姓?”
“那日的官吏姓米,不过之前,常有宗姓官吏来。”
“好,我再问你,那官吏抽税几成?可是如宗司马所说,只收一点点钱财?”
“九成!那官吏要抽我九成的田税,可明明之前已经官吏有来过,我也交了税!什么只交一点点钱财,分明是要扒我我们的皮抽我们的髓,反正横竖都是死,做山贼死总比饿死有骨气!”
问到这里,宴厅里的气氛已经变得无比凝重,宗本勇和米元均看向李弘冀,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冷意。
李弘冀的嘴角微翘:“你可敢用性命担保,你所说的一切为真?”
寇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腰背挺直,朗声道:“如何不敢?”
“哼!”见李弘冀似乎还有再问的意思,宗本勇一摔酒杯,猛地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南昌王还要问啥?不过是对我等不满意罢了,直说就行,何必惺惺作态,搞这么一出?”
说完,径直地朝门口走去。
李弘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心里却在想,这泰州官员倒是把褚仁规的跋扈学了个七七八八,连脾气都和他如出一辙。
宗本勇走到门口,刚想跨步迈过门槛,突然有两把长刀交叉而出,伴随着两声雄浑的呵斥声,拦在了他的面前。
“止步!”
对这一幕,宗本勇不以为意,甚至还把脖子主动往刀尖上靠,在他的意识中,朝廷要治理泰州,必须得先安抚他们宗家和米家这两大地头蛇,就算李弘冀贵为南昌王,没有陛下的命令,也是断然不敢屠杀自己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李弘冀他还就真敢。
只听见“嘶拉”一声,一道寒光闪过,宗本勇的头颅应声落地,他的眼睛睁得浑圆浑圆的,仿佛还想多看看这个世界两眼。
鲜血飞溅,甚至有些沾染到了只能配位末席的海陵县尉的食盘里,可他却是吞了口口水,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像是一点也没察觉到似的。
门外的士兵显出身形,正是金鳞军副营主秦宝,他拎起地下宗本勇的头颅,走到李弘冀面前,将头颅放下,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殿下,逆贼已斩!”
李弘冀把那杯摇晃了许久的酒水一饮而尽,这才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传令,诛宗家九族。”
一旁的米元均闻言,本来就瘫软的身体顿时又哆嗦了一下,连椅子都坐不住了,身体无力地躺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向李弘冀求饶:“殿下!殿下!都是宗本勇他威胁我的,对,都是他威胁我的!连收民税,这根本不是我的本意啊!殿下明鉴啊殿下!”
完整的观看了全程的惠其仁一言不发,却在此刻摇了摇头,他就知道,面对嘲讽一直笑着的人,
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