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贝拉,乖一点,只要再试试看这种妆就行了,我保证!」
「爱丽丝,你知道今天早上我已经上妆又又卸妆几次了吗?」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怎麼把你在婚礼当天打扮得美美的,好了,贝拉,求求你?今天早上的最后一次?拜托?难道你不希望用最完美的样子嫁给爱德华吗?」
威廉不禁对这两人的谈话内容发出轻笑声。她伸手拨开遮住自己视线的枝叶,从二楼的落地窗看见被爱丽丝缠住的贝拉被逼到墙角,她的双手伸直著想要抗拒拿著各式化妆品的爱丽丝,一副走投无路的模样。
威廉摇了摇头,这就是他们的爱丽丝。而没有一个女孩不愿意在结婚当天打扮成最美的模样说出:「我愿意。」所以她看见贝拉叹了口气,被爱丽丝拉著坐到梳妆台前,被隔离霜和粉底液攻击脸颊。
她的肩膀忽地多了一份柔和的重量。
卡莱尔的下颚轻靠在她的肩上,暖洋洋的刚洗好衣物的气息吹拂而下,他的双手搂住她的腰间,她带著微笑微微倾首,和卡莱尔闭著双眼溢满静谧的俊美脸庞对视。威廉伸手轻抚过他的脸颊,他低柔地叹了一声。Forks今天难得地有了几缕阳光。
灿烂的光线照射在库伦家后院的樱桃树上。而有了这种屈指可数的温暖早晨,他们两人依照平日的习惯:带著书籍坐到那棵茂密的树上,有计画性地度过悠闲又知性的上午时光———如果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话。
她必须说,库伦家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他们的书籍和杂志不知何时已经掉到树下的草丛中,而威廉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什麼时候从深色树干上挪到卡莱尔的膝盖上。对人类来说,这种压迫著膝盖的坐姿大概是世界上最不舒服的姿势之一,但卡莱尔的抱法让威廉觉得自己彷佛毫无重量的洋娃娃般轻巧。
她挪动身子调了调坐姿,让自己的背部靠著卡莱尔显得令人心安的肩膀,而他的唇瓣在下一瞬带著温度轻吻著她的颈部。发痒的感觉让她再度轻笑起来。
「我们需要去阻止爱丽丝吗?」卡莱尔悄声问道,然而威廉觉得他的嗓音听起来对这个主意一点也不热衷。事实上,那阵有些随意的嗓音听起来有种心不在焉的氛围。
「不,对抗爱丽丝不是个好主意,我不想让你再花几个小时试穿西装,你穿什麼都会很好看的。」她回过头望著他说道。卡莱尔露出有些勉强的浅笑,显然想起来最近只要路过爱丽丝身旁,就会被迫试穿至少五套以上的各式西装的经验。
威廉回给他一抹俏皮的微笑,双手捧著他的脸颊。「我把你穿那几套西装的模样照起来了,爱丽丝从中间选了三张西装照片,要我从中选一套最满意的。」
而那无疑是一项艰钜的工作,因为在她的眼中,那三张照片完全挑不出一丝缺点。
「我不在乎穿什麼款式的西装,那天是属於爱德华的日子。」
「———和贝拉的。」她提醒道。
「———他们两人的日子。」他飞快地补充。
威廉点点头。她倏地歪头,以严肃的神情打量著他,卡来尔疑惑地扬起眉毛。
「我在想,也许我应该选一件三套出最不适合你的衣服,」她努力露出深思熟虑的表情,「如果伴郎比新郎看起来更加完美的话,这样对新郎太过意不去了。」
事实是,她并不喜欢参加婚礼的一群女人,用著彷佛要把她的丈夫给生吞活剥的眼神盯著卡莱尔猛瞧的模样。关於这个画面,已经在艾密特与罗丝莉数十次的婚礼中得到完美的验证。而光是想到这点,威廉即使不需要努力,脸部表情也自然地微微发僵。一抹孩子气的微笑倏地闪过卡莱尔的脸庞。
「MmHmm,我想你要表达的意思是,即将担任伴郎的人长得非常好看?」他以同样深思的神情说道,逗弄的微笑浮现在他弧度完美的嘴角。
「身为一名已婚的女性,不应该谈论这种问题……但,」她投给他犹豫的模样,极力忍住微笑。「如果你能答应不告诉我的丈夫,也许……我能告诉你关於那位伴郎的看法。」
「噢,我答应你。」他显得严肃地答应道,但闪烁在瞳孔中的笑意完全显示出相反的意思。
她微微颔首,靠近他的耳垂下方并刻意压低音量,而他因为她轻柔的音调微微畏缩了一下。「就我听说的,那个人叫作卡莱尔.库伦。你听过他的名字吗?」
他相当配合地摇了摇头,露出完全被逗乐的期待表情。「没有?嗯……那麼你应该是新搬来镇上的人。你知道,库伦医生曾经医治过我的脚。他很温柔、绅士、英俊,我不认为有人能够————」
「……我爱你。」他柔声道,彷佛说著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秘密般。
那棵樱桃树有一瞬归於沉默,周围演奏著由叶子和细小的树枝为乐器的柔和摩擦声。卡莱尔拥著她的双手另外为他们两人构筑出一个没有其他人能够走入的世界,而在那个充满暖洋洋幸福感的世界中,除了树叶摩擦声与被搂著她的感受外。
她完全和几吋之外的真实世界分离开来。威廉不确定究竟过了多久,毕竟,身为永生不朽的存在,计算时间是非常没有意义的事情。也许是在她开阖了几次没必要的睁开的双眼后,卡莱尔抬头望著有著薄薄云层覆盖的天空。
「今天早上很温暖。」卡莱尔以平静安详的口吻轻语,她低头隐去一抹微笑。
「我原本以为这种天气应该是读书会时间的,库伦医生?」
有时候,威廉会想像他们的书本应该已经习惯被拥有者在看书中途扔到一旁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