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知青组长听到声,都从屋里出来了,同出来的还有北屋住着的一位老知青严仝。
严仝因为性格好、年纪大,在北屋很受欢迎,被众人推出来,担任相当于大学寝室长的职责。
杨开泰见了人,撂下一句:给人安排好,说完转身就走。
仨新知青面面相觑,大队长这就不管他们了?
严仝打量着三人,主要是俩男同志,从头到脚辨认了一番,伸手向荣国宇和安广夏点了点。
“你们俩跟我来北屋,剩下那个,华子高,就你给安排了。”
说着,眯起眼,和男知青组长对视:
“别和我说住不下这种屁话!”
严仝才不久前从男知青那边搬到北屋,空出来一个床位,所以不可能住不下一个人。
“还真住不下。”
搬走一人,能空出来多少位置?早被其他人瓜分完了,这会子挤下一只狗还行,一个人?那是真挤不下。
“无所谓,你是男知青组长,反正,我这儿已经接收了两个人,剩下一个,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都解决不了,呵呵,你自己想吧,看看大队长会在你档案上怎么写年终总结。”
威胁往往是最有力的武器。
华子高当即就变了脸色,个人档案,往大了说,关乎到回城名额,往小了说,关系着能不能有假回家探亲。
去年公历十一月,杨开泰终于从别的大队手上,自公社那儿抢到三个回乡探亲假。
华子高也申请了,最后或许是因为,去年给了新知青们脸色,探亲假没落到他头上。
被准许探亲的仨,现在都搁北屋住着呢,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三人,几个月前会被老知青排挤的原因。
只能说,老知青中,小肚鸡肠的人确实多。
“明明你们北屋那么大,多住一个人,怎么就不行了?”
“你还知道北屋大呢?那你应该知道北屋是什么地方吧?那是待人接物的地方,堂屋的确大,你要愿意,我不反对你来堂屋打地铺。”
华子高准备据理力争,严仝完全不给机会,道理?谁还没有一大套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边吵吵,严仝一边让人赶快进屋,先把床位的事儿给定下来。
说实话,北屋两个间,这段时间是挺空的,因为一边都有两人去县里上学。
大队长给特批,允许上学日住学校寝室,只周末和农忙的时候必须回来。
从正月初七到现在,北屋男女知青们确实住的宽敞,但住的宽敞了,又不代表人搬走了,因此北屋左右两间房,确实都只能再挤下一个人。
眼见人吵的不可开,才当上女知青组长没几个月的枚余芳插了句嘴:
“吵啥呀吵,倒座房不是空着嘛,整理一下,让人住进去不就得了?”
住倒座房这一解决方案又被提了出来,上次还是冼小凤等人到来时。
倒座房里没有炕,那时候户外零下二三十摄氏度,让人住倒座房,和故意杀人差不多。
换做现在,其实也没差多少。
三月上旬的黑土地,常规气温依然维持在零下七八摄氏度,三不五时还能落个雪。
作为当事人,蔡军伟一直闷在原地,就没人来问他的意愿,这让他很不爽,当即嚷嚷开:
“倒座房?狗都不住,你们这样不是欺负人嘛?回头我就写信到京市,给你们举报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跑。”
这人突然爆发,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枚余芳没敢再说话,华子高也不吵了,只严仝一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端详着蔡军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