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劝,吃饱饭。
农村人就是这样,能省则省,尤其公社时代,社员们除了劳动,根本没有收入来源。
林檀理所当然的办理了出院手续。
霍奇林还想花大价钱买轮椅,结果这县城医院没有,只好赶了牛车,在车斗上铺上棉被,将人接走。
至于接哪儿去?
木材厂是有给林檀分配住房的,是个大杂院,在前井胡同,是个三进院。
林婶子和霍奇林一左一右搀扶林檀,将他架过前院、中院,来到后院。
后院居中两间主人房,普通工人自是别想了,木材厂分配的宿舍只是两间后罩房,各有十平方左右,一边用作起居,一边垒了灶台。
这条件当然是不如大队上,大林叔盖的那大院子,却胜在自由自在。
把炕烧着,待到被窝里暖烘烘的,给人安排妥当。
霍奇林就转到灶房,掀开米缸,一袋儿还没五斤的玉米面,一袋儿差着一半的带壳灰面粉。旁的地上还有十几個土豆和红薯。
“三哥,院里地窖里有菜不?”
“囤了五十多斤大白菜,应该还有四十斤左右,我没咋吃,都是吃的我娘给做的辣白菜和酱菜。”
城里冬储菜也是有定量的,林檀的定量可不止这一点,大概是被林婶子拿去做成了辣白菜。
辣白菜也是腌菜的一种,源于朝族的吃法,成本比酸菜更高,需要耗费大量辣椒面,但更有味儿,因此在浑城这儿深得群众喜欢。
窗台上摆着四口酱菜缸子,一一打开看过,两缸辣白菜,一缸酱菜心,一缸竟然是黄酒。
“哟,你这黄酒挺香的啊。”
确实,一股米香味,十分浓郁,原料是用的黄米。
“呷,我自己瞎酿的,自己喝,炒菜放一点,不比肉还香?”
“你个败家崽子,就浪费粮食吧!这一大缸的,得多少米啊?”
林婶子端着盆,刚好走进屋,处于农村妇女的节省,张口就骂,脸上那叫一个心疼。
黄米、黑米、小米、糯米、粳米等不属于任务粮,公社不允许在公共田地里种,只有小部分粮农会额外开荒种植。
物以稀为贵,因此价格要比大米贵很多。
林婶子心疼自然不是没原因的,酿造这一缸黄酒用的米,快赶上大队壮劳力一个月的口粮了,还都是细粮。
霍奇林倒是乐了,正愁农场里的黄米不知道怎么处理呢,便笑道:
“三哥,你还有这手艺呢,等你伤愈,我给弄几百斤黄米的,你帮我酿酒呗?”
“好说。”
林檀满口答应下来。
这回林婶子没说什么,别人家的米,怎么处理,那是别人家的事,把脏衣服装满一盆,准备给老儿子洗衣服去。
临出门,嘴上当然少不了絮叨几句:
“二十五六的人,眼瞅着就要二十七,过二十八,眨眼就奔着三十去啦,不说媳妇,连个对象都没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