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笑道:“举头三尺无神明,若当真有,你鞑靼破关劫掠,才是罪大恶极。”
贾瑁一句话说完,再懒得理会这女人,弯弓间,便要将其射杀。
看着贾瑁已经搭箭上弦,那女人一个气急,也不复刚才模样,忙道:“将军莫急,我等愿降!”
“降?”
听着这话,贾瑁又将弓收起。
他一拍马,上前两步道:“如何降?是降你一人,还是降你一部?”
那女人顿了顿,开口道:“我夫乃额色库,自幼便慕王化,只是无奈乌格库大权在握,如此,便不得不虚与委蛇。”
“现原上无粮,今岁春难以过活,恳求将军带我等入境,我自会劝降我夫。”
“带你等入境?劝降额色库?”
听见这话,贾瑁竟是又笑了起来。
他挥鞭一指,喝道:“要我带你入境,以我大乾粮草饲养尔等不臣之心,当真是异想天开!”
贾瑁说完,忽的心中有闪过一個毒计来。
这原上鞑靼各部相加约摸百二十万人,现破关青壮有五十万,剩下便还有七十万左右妇孺老幼。
他纵火烧原,惊牛羊践踏,再有风雪侵扰,现估摸着,还能活下来不足四十万人……
现原上已无什么粮草,与其让其饿死,不如再为他添上一笔军功。
想到这里,贾瑁哼了声,笑道:“既是愿降,本将在关内也有几分脸面,上苍有好生之德,本将也不愿徒惹业果,只是……”
贾瑁眼中露出凶光来,“只是尔等人数众人,我如何敢接纳,又如何向朝廷开口。”
贾瑁说着,抬手伸出四根手指,又道:“我只允你四万人,这四万人如何,由你决定!”
他这话一出,那女人便是一急,欲要开口。
不等她再讲条件,贾瑁便是拍马转身,作势离去。
调转马头,贾瑁一指天上风雪,开口道:“且莫多言,四万已经法外开恩,你没有讲条件的资格。”
“你要么随部众留在原上饿死,要么,便寻四万人出来,我可允你们在关下过活。”
“还有,若是关内鞑靼不降,尔等也没有活命的理由,该带哪些人上路,好好考量!”
贾瑁说完,转身便走。
那女人站在雪地,直愣了半饷,看着远处贾瑁等人已远去,这女人眼里寒光一闪,随即拨马回营。
……
贾瑁之前和牛延武有约定,说两日内不见他们踪迹,便可拍马回营。
自十七日夜大火烧营后,牛延武便在约定位置等候。
他这一等,直到十八日晚上,也不曾见到贾瑁返回,如此,牛延武心里便是一阵不安。
仔细说来,他是去岁才认得贾瑁,二人交际,也不过一道北上押运粮草。
可这武人性快,若是脾气对路,便成生死之交。
在牛延武心里,他已是认了贾瑁做兄弟。
牛延武迟等贾瑁不归,他心忧贾瑁安危,如此不等两日约定,在十八日夜,他便单人独骑,回关往宣府大营去了。
牛延武一夜疾驰,在十九日午时,便回到宣府大营。
他寻到牛继宗,待汇报了原上详细,而后便向牛继宗讨要人马,要出关去救贾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