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肚子,站起身来,将一切收拾干净后,便倚靠在门框上,思考起刚才的所见。
在他看来,现在那几個贼人藏身的位置已经被他知晓,此时那几人便是砧板上的待宰鱼肉,只要他能寻到一把好刀,那便是利落干脆,善功入手。
只是这把刀,该由谁来做呢?
贾瑁开始梳理起他的关系谱。
“自己父亲要差不多一月后才发迹,等到那个时候,只怕夜长梦多。只怪祖辈不曾开枝散叶,我也没个什么叔伯之辈可以求助。贾家八房子弟多是酒囊饭袋……”
“对了,一等神威将军贾赦!”
贾瑁灵机一动,突然想起贾赦来。
据他母亲张氏讲,他父亲贾牧,可是替贾赦去的边关,有了这一层关系,他便同贾赦有了说话的理由。
“到时候再诱之以利,不怕贾赦不掺和此事。财色权气名与命,我不信打动不了他半点。”
贾瑁想到办法,顿时豁然开朗,他笑着用脚挑起扁担,挑起水,便又朝着藏阳山去了。
……
夜已深,贾瑁躺在澡盆中让滚烫的热水,缓解一身的疲惫。
今日他走了三个来回,将近五十里路,一挑水,虽说不重,可也有七八十斤。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何尝吃过这样的苦。若不是头悬利剑,只怕他也坚持不下来。
躺在盆中,贾瑁放空心思,恍惚间,他从窗户瞥见一旁荣府灯火通明。
“若是托生在府里,料想是远比现在舒坦的多。只这洗澡,怕是都有三五丫鬟伺候,熏着香,温软满怀……”
贾瑁心中思绪万千,一时间乱想起来。
很快,一炷香过去,澡盆里水也凉了。
贾瑁从盆里起来,给自己擦上药膏,而后把盆里水倒掉后,便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起来。
鼾声如雷,屋内如同有一头睡虎。
……
转瞬之间,时间已过去五天。
这五天贾瑁不惧风雨日晒,日日四个来回,再加上顿顿有肉,他的身体在原本的基础上,又猛的往上窜了三寸。
许是代谢旺盛,他颌下竟冒出了些许胡须,只以个子论,十六岁的贾瑁,看起来已经像是个成人了。
这天贾瑁起的早,从城外回来时,恰好是辰时过半。
正当他挑水回院时,却见自家院门口,站着三个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贾瑁大步上前,待走近至十步远,他这才看清,原来是贾环贾蓉二人领着一个下人在等他。
那下人贾瑁也有印象,似是贾环的长随,常同贾环一道去学堂,名字好似唤作钱槐。
贾瑁同贾蓉不熟,走近便笑着同贾环道:
“环三爷今怎么来我家了。”
说罢,他又冲着贾蓉一拱手,道:“见过蓉大少爷。”
这五日贾瑁不曾偷懒,此时不仅身高体壮,就连精气神,也远不是当初模样。
再加上他刚一路跋涉,血气迸发间,竟震慑的面前三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
半饷后贾环挠了挠头,而后上前捏了捏贾瑁的胳膊,猛的跳起,惊叫道:
“天老爷,瑁哥儿你这几日在做甚?我本以为你病了故而不来上学,可今日见你,怎像个天上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