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前早已经人山人海,许多商贩嗅到了商机,在周边摆起了各类小吃摊,有买炉饼、鱼粥、汤面的,还有胡人那里传来的胡饼,以及博饶特色点心碧玉糕、莲子酥······更有地头蛇联合大商贾设下赌局,引来好些赌徒疯狂下注。
阎沛有官职在身,自有人安排观战的席位,冷佥作为参赛选手自去寻找自己的擂台,两帮人就此作别。
虞瀚东手拿刻着“戊四十三”的木牌,随众兄弟穿梭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最后他终于找到位于正门广场西侧标着“戊”字的最后一块擂台。
潘大牛看了看手中的木牌,道:“怎么乱七八糟的?就不能在一起吗?”
一旁的刘元毅顿时笑了,他拍着潘大牛的肩膀道:“要是安排在一起了,我们就得自相残杀了,到时候我可打不过你这头蛮牛。”
黄志跟着道:“如果有幸闯入决赛的话,或许还是会碰面的。”
虞瀚东心想,虽然参赛的选手众多,但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是花架子,有实战经验的选手少之又少,上过战场拼杀过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兄弟几个很可能会脱颖而出,到时候再看各自造化了。他提醒道:“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他看了看仍有些萎靡不振的白五一,郑重道:“上了擂台,刀剑无眼,千万要小心,如果不能力敌的话,万勿逞强。”
黄志、潘大牛、刘元毅纷纷点了点头,只有白五一心不在焉地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虞瀚东等人瞧在眼里,都为他担心。
“当!”钟声响起。
正门广场上嘈杂的声音像是被人按了停止键,顿时鸦雀无声。城守军将闲杂人等都挡在了广场外围,除了腰佩木牌的比试选手,其余人一律不得进入广场,来观战的民众只能在外围远远看着。王亲重臣则坐在广场内安排好的席位上观战,每个席位旁还有张木几,上面放着果盘点心及酒具。
身为典客、又是当朝相国之子的阎沛坐在了主席台的位置,他的身旁是如今正当红的五王子郦照茂,如此可见他的身份之特殊。
一名负责维护秩序的官员见时辰差不多了,来到主席台前,躬身施礼后问道:“禀殿下!时辰已到。”
头戴长冠的郦照茂面如冠玉,生得眉清目秀,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比起三王子郦照靖,他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儒雅,加上他温润如玉的性情,使得朝野上下都对他赞誉有加。此刻郦照茂扫视了下分布在广场上的十座擂台,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官员领命离开,随即宣布比试开始。
郦照茂举杯向身旁的阎沛敬酒。
阎沛连忙举杯还礼。
“戊”字擂台处,一名系着发带、半披着散发的粗野汉子率先跳上擂台,他单手拎着一根粗重的狼牙棒站在台上,傲视底下的一众选手。
终于有人看不过眼了,翻身跃上擂台,他身穿一身白色的武士服,手持长剑,气质相当不俗。他抱拳道:“在下夜邑沈全,请教足下高招。”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只因夜邑是纪国的都城,而纪国和郑国不久前刚攻击过黎国的衢台,后被武安君击退,没想到他们竟还有人胆敢跑来博饶参加会武。
粗野汉子昂首道:“珑州祝仓。”一副完全没把对方瞧在眼里的傲慢神态。
听闻这汉子是珑州人,台下的人随即释然了。珑州位于极西的随国,那里的人性本粗野,而且目中无人,怪不得这汉子始终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态。
沈全轻蔑地笑了笑,道:“那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这西蛮子。”
祝仓咧嘴大笑一声,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据闻纪国和郑国的男人都是外皮好看的草包,我看你比那草包都不如。”
沈全脸色发青,冷哼一声,挥动长剑向祝仓刺去。
祝仓身材魁梧如大水牛,又使着一根粗重无比的狼牙棒,很多人都以为他必定反应迟缓,如采用灵巧的战术,必定能耗死他。
但当沈全的剑尖即将碰到祝仓的衣服时,只见祝仓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跟着竟一脚踹向沈全的腰间。沈全慌忙收剑躲闪。祝仓趁机举起狼牙棒朝着沈全头顶砸去。沈全急忙滚地躲过,模样狼狈不堪。
擂台上的厚木地板上被硬生生地砸出一个窟窿,同时也震惊了周围所有人。台下的选手见祝仓如此威猛,顿时心生惊惧。
台上的沈全恐惧尤甚,在跟祝仓交手的几个回合中,被狼牙棒砸到了剑身,顿时虎口发麻,手中长剑差点脱手。这时他再也不敢小瞧这名粗野的汉子了,所使的招式避重就轻,没再敢硬拼。数十个回合后,他完全弱了下风。
虞瀚东见沈全所使的剑法花里胡哨的,一点都不实用,对上祝仓直来直去的狠招根本没丝毫机会,这场比试可以说是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祝仓将沈全逼到了擂台的一角,沈全随时可能跌落台下。
这时擂台周围等待参赛的选手极力起哄,沈全脸上挂不住,他一直鄙视西边的随国蛮子,此刻遭遇如此窘况,不免心中烦躁,随即咬牙挺剑“刷刷”连续刺出多剑,终于将祝仓逼退数步。他正要乘势追击,没曾想祝仓突然咧嘴一笑,跟着将狼牙棒朝他抛去。沈全一时傻眼,本能地矮身躲过。这时祝仓已欺至身前,一脚朝他脸上踢来。沈全连滚带爬,闪到一边,手中的剑却被祝仓踢飞了。
沈全见狼牙棒近在眼前,连忙去捡狼牙棒,然而当他双手将狼牙棒捡起一半时,竟再也抬不起来了。
祝仓已至他身旁,一拳轰在他脸上,嘴中说道:“说你是草包,你还偏不信。”
随着沈全被打下擂台,此场比试也宣告祝仓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