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剜了马克西姆斯一眼。
“哦,我看到了,WP安保公司的负责人也在,”外交机构负责人对木先生点头致意,木先生回礼,“本次行动要严格保密,且不能惊扰到匪巢周边的村落,一是要避免平民伤亡,二是要避免不必要的舆论麻烦。有任何需要,在不触及地区之间交往底线的情况下,我方全力配合。”
“没问题,救人和杀人,我们都很专业。”木先生郑重地说。
外交机构负责人愣了一下,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对话。
“我希望您能够慎重考虑,”马克西姆斯打断外交机构负责人接下来想说的话,“这个安保公司并未与贵方有过任何合作,并且也不在贵方准许的合作范围内。”马克西姆斯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认输。
“你们的人,在塌楼事故里连个活人都救不出来,把我的同胞交给你们,我不放心。”木先生闭着眼睛幽幽说道。
“先生们,倒也不必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争论,WP公司已经在报备合作了,”外交机构负责人看着木先生说道,“如果这次事件无法妥善解决的话,那你们的合作申请会被拒绝。”
“感谢贵方机构给的这次机会。”木先生友好地说。
“好了,我已经转达了我方的意见了,救人这种专业的事情,就让武装方面和情报方面,与诸位对接吧。鄙人还有事情。祝你们成功”
众人起身,目送外交机构负责人离开。
门关上了,大伙重新坐下,但是钟馗没有。钟馗直勾勾盯着马克西姆斯。
“怎么了?”马克西姆斯明知故问,瞪着钟馗。
“你还需要在这么,现在关你屁事啊。”钟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马克西姆斯。
木先生翻译完之后,瞪了钟馗一眼。
马克西姆斯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他被这两个混蛋气懵了,竟然忘了随当地机构人员一起离开。
钟馗也觉得自己让对方下不来台了,对方下不来台,就没法尽快离开。于是他换了很友善的语气说:“装逼装惯了,忘了自己现在的地位了?”
木先生想一巴掌拍死钟馗。
木先生起身,绕到桌子另一边,像多年失散的老友一朝重逢一样,对着马克西姆斯勾肩搭背:“老伙计,差不多得了,下班回家啦昂。”木先生手下一用力,搂着马克西姆斯的肩膀,把马克西姆斯硬从椅子上拔起来,把人夹住,有说有笑地把人从屋子里搬出去。
钟馗难以置信。老伙计?真是场面人啊,这种违心的屁话张口就来。
钟馗看着马克西姆斯带来的手下们,一脸鄙夷:“哎,你们几个,你们老大都被搬出去,你们还不自己赶快滚,还要我动手往外扔么?”
木先生不在,钟馗这几句话是用英语说的,确保对方能够听懂。
马克西姆斯的手下们脸色难看,想反击,但是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只好灰溜溜离开。
在场的当地武装力量和情报机构的人,脸色各异,但是都不太好看。
门开了,木先生回来,一脸轻松,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周洋看到木先生和钟馗已经完成了清场,便清了清嗓子:“现在我们商量对策吧。经上层慎重考虑,决定将人质事件处理权授权给WP公司,人质解救行动由WP公司董事长策划、组织、实施,希望贵方全力配合。在这个过程中,我方派驻本地的机构,将和贵方各参与方精诚合作,确保行动在合法和可控范围内。如果过程中,出现异常,经双方评估需要关注不良影响的,贵方有权利立即介入,并且我方退出。”
当地机构的各方代表互相低声沟通了几句,然后表示认可。
“那下面由WP公司讲解相关工作。”
木先生看看当地各方代表,扫视一圈之后,微微笑了笑:“从现在起,我会用4个小时准备器材、制定方案,用两个小时赶到目的地。在这六个小时中,所有的器材和计划,我方自己准备。贵方指定情报人员和武装力量人员与我方对接,提供必要的情报信息和交通设备。”
“出发前,需要和我方共享行动方案。”武装力量代表有点沉不住气,脱口而出。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六个小时内,贵方无法抓到泄露特种部队行动的内鬼的话,我方将拒绝透露任何行动方案。如果作为对等反制,贵方拒绝提供任何最新情报的话,无所谓。”说着,木先生一摊手。
气氛再次尴尬。
周洋觉得,自己今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给这两个特立独行的大爷收拾残局。
“经我方评估,且与贵方沟通,认为贵方行动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在行动准备期间,有内鬼对行动方案做了泄露,并且在器材上做了手脚。”周洋出面解释打圆场。
武装力量的人听了,脸涨得通红:“请问贵方的评估理由。”
“冈萨雷斯的审问记录你们都拿到了吧。连军械库里的防毒面具都被做手脚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钟馗轻蔑地说。
木先生挥了挥手,打断了钟馗:“给我十分钟,我想再和冈萨雷斯聊聊,你们的人可以在场。”
“行,我可以安排。”武装力量的代表点头许可。
“那,请给我点时间,我和我的助手要商量商量接下来的方案。”
当地情报机构的人不想多说什么,立刻起身离开。武装力量的人随后。周洋看了看对面这两个不好惹的年轻人,知道他们只要能够进入工作状态,就值得信任让人放心。他拍了拍木先生的肩膀,起身离开。
“等一等。”木先生叫住周洋。
“怎么,有何吩咐。”周洋回过身,挤出一个微笑。
“距离特种部队的人从武装分子那回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我觉得武装分子该来电话了。”
“放心吧,我会盯着我们的电话的,当地机构那边,我也派人随时盯着。”
木先生点点头。
周洋没多说,离开会议室。
屋里两个人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个屋子里肯定还有窃听装置。不过两个人丝毫不在意,他们有自己的特殊沟通方式。
两人从口袋里拿出纸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着各种字母和数字。
墙壁另一头,监控室里的人不断调整着隐藏摄像头的角度,逐渐聚焦到纸上,所有字母和数字在屏幕上清清楚楚。监控室迅速将屏幕内容传输给情报部门,五台超级计算机和十几个密码破译人员,立即开始紧张忙碌着。一旁的一个任职于当地机构却默默为格林多集团工作的密码专家顾问手摸着下巴,盯着纸上的文字,思考破译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