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阿吉图和努杨图兄弟俩最有办法,他们在晚上进入高芦苇丛中,用兽皮围一圈绑好在茂密的芦苇上,确保一点火光都透不出去,然后整夜的烟熏白天打到的鱼。
此时月亮又圆又大,月光十分清亮,离得近了仍然能看到一些浓烟往天空中升去,但稍远一点就完全看不到了。
他们计划一路向西到月亮泡等大泽中较大的水面去扎营。那里不仅有丹顶鹤,还有大量兽类出没。熊虎豹更是在盛夏时节最喜欢这些泽地湖泊的边缘。
但是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当时他们一队人在草甸子里骑马慢慢穿行,另一队人划着独木舟在一段无尾河中快速西进时,划船的人发现了一个营地。
努杨图当时就在划船这一队人中带头,凭他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这是西虏探骑的营地。
当时几条独木船上的人都很紧张,立刻趴伏在小船上。这条水道很窄,左右两侧都是高高的芦苇丛,如果有西虏躲在两旁射箭,他们必死无疑。
观察了半晌之后,他们才发现,这是一个废弃了的营地。大着胆子上岸去查看营地的人,发现这里的西虏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一人道:“这些白帐可是好东西,咱们赶紧动手都拆回去。要是里头还能发现毡帐,可就赚大发了。”
另一人却很担忧道:“这些蒙兀儿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我们还是不要多事了。前面就有一个大水泡子,那里可能有丹顶鹤。”
要说不贪心营地里的东西,那是假的,要说不害怕附近还有西虏活动,那是吹的。
众人都看向带队的努杨图,努杨图还举起未定时,一身材瘦高的人道:“怕他个屁,蒙兀儿敢回来,我们就杀了他们,夺走他们的马匹。我们的弓箭难道不如他们的锋利吗?”
说着这人就拔出腰刀,一把拉开了身边一个白帐就钻进去搜刮。
努杨图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人,这人叫巩赖,他亲舅舅是苏完部的大酋长,朝廷敕封的都督。
临近西北大泽的这几个村寨,没人不认识他。他一直都是个惹人讨厌的,胡作非为,行事霸道的家伙。
他的父亲原是一个寨主,但死的早,寨主之位落了他叔叔手里。但他母亲还在,没人敢管他。
此番趁插汉统帅的各部西虏大军动静退却,村寨的青年都想进大泽赶紧为家里过冬攒下本钱物资。
巩赖也要来,还想当带队的。可惜他弓马技艺一般,临近村寨青年都服阿吉图,努杨图兄弟,不服他。他只得厚着脸皮跟进队伍里,一路之上对努杨图的决定他是没少质疑,没少扯闲话。
巩赖不服管束,努杨图也很头疼。看他先动手搜刮,剩下的人也都按捺不住,开始分头刮地三尺起来。
然而这营地很简陋,似乎建立的时候就很匆忙,走的时候也很匆忙,他们几乎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众人将白帐全部拆下来叠好放到空独木舟中,此时却有一人有了意外的发现。
在营地最边缘一处帐篷后面,高而茂密的杂草丛中,有一条明显有人行马踏痕迹的小道。
虽然已经是多日之前踏出来的,几乎被重新掩盖,但发现其痕迹对于这些女真猎手来说并不难。
众人喊来努杨图,努杨图分析道:“这个营地看起来是临时简单驻扎的,生火的痕迹都很少。看来他们是为了这后面的什么东西。而且我看这营地也不像平时蒙兀儿们喜欢选的地方。”
巩赖一把拉过一个队伍里年纪最小的人,把他往那小道上一推,巩赖道:“你,个子最矮,钻的最快,快过去看看”
那少年有些害怕,巩赖骂道:“还不快去?不去我射你的腿!”
努杨图赶紧制止道:“不要这样做,我们一起过去,你们跟着我。”
说罢他就身先士卒的从背上拿下弓,右手拈住了三支箭,走在了众人身前,钻进了这条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