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知县突然瞪大双目,手指着他身后惊骇大叫:“鬼!恶鬼!你后面有恶鬼!他要吃了你!快跑啊!你要被他们吃了,哈哈哈……”边叫边在屋内手舞足蹈。
薛天辰的心境犹如绷紧的弓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弓弦却无故断掉,令人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发泄。
沉吟半晌,薛天辰从腰间拿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立时燃起火苗。
又一把抢过吴知县手中的用枯草编的花环,放在火星上,不怀好意一笑:“你只要把火捏在手里,我就把这花环还给你。”
吴知县见自己手里的花环被他抢去,登时如小孩一般哭闹起来,听他如此交换,也是纯真如孩童,真将手伸向那火星里去。
听到此处,夏书恩眉头微皱,埋怨薛天辰:“才跟他待了一会儿,你也疯了,万一伤到他怎么办?”
薛天辰却神色轻松,“放心,我知道分寸。真要伤了他,我还得留下照顾他,我犯不着给自己找麻烦。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有缘故的。”
颜溪月好奇问他:“什么缘故?”
“早年我跟镇远将军出兵时,俘虏了不少边境细作,有些细作为了逃脱处罚,就故意装疯卖傻,审问的时候装作一问三不知。
这时候,狱卒就会用各种手段去试探他们,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在他们失去心智的状态下,引诱他们去自残。
这装疯起来容易,可是一到了真要伤害自己的地步,个个就都原形毕露。”
夏书恩欣然一笑,压低声音打趣他:“哦?原来薛督尉见多识广,难怪如此镇定自如,那后来呢?”
薛天辰甚为得意,“后来将军……”
“没问你这个……”夏书恩打断他的话,让他继续说吴知县的事。
薛天辰手中的火折子兀自闪耀着火光,吴知县毫不迟疑地将手伸向火星。
就在电光火石之际,薛天辰眼疾手快地将火折子朝下一歪,吴知县手伸了个空。
他见火折子歪向别处,又极其认真地伸手去抓。这时,薛天辰才敢断定:吴知县是真的疯了。
薛天辰只好收起火折子,把花环交还给他,吴知县又像小孩子一样欢蹦乱跳,嬉笑玩闹。
眼见夏书恩与颜溪月去了后山还没回来,他又打听去了曾经住在吴知县隔壁的刘裁缝,想从他那探知一些当年失火的细节。
刘裁缝年过四十,终生靠着裁缝这门手艺养活妻儿老小。
适时,刘裁缝准备上门给人做活,听闻薛天辰的来意后,突然脸色大变,推说自己出门有事,背起褡裢就夺路而逃。
起初,薛天辰与他好说歹说,刘裁缝就是不肯松口,终于恼了起来。
“好歹吴知县也有恩与你们,他现在遭了难,你却连句实话也不敢说,这就是你的报恩之道?”
刘裁缝哭丧着脸,双手抱拳告饶:“好汉!非是我不肯说,我若说了,只怕性命难保!你就发发善心,饶了我罢!”
薛天辰知道他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只问了一句要紧的话,“好,那我只问你一句,当时他家着火时可有什么异于平常的地方?”
刘裁缝两只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偷偷向四处看了看,故作神秘的凑近他耳边低语。
“我当时在屋里,突然闻到一股很浓的烟味,我一时好奇就出来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