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问店小二:“听说此地有一座专门收养弃婴的育婴堂,不知坐落何处?”
店小二微微一怔,很快神色恢复如常,向门外一指:“育婴堂离我们客栈不远,出了门,朝东走二里地就看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我看三位是打外地来的,咱们这地方虽小,可是玩得花样却多,只是不知三位为何要去那育婴堂呢?”
颜溪月眸光微动,“我们听说这里的育婴堂救助了不少婴儿,想去拜访一下育婴堂的主事人。”
店小二登时眼光一亮,满脸堆笑:“原来三位是慕名而来!难怪要去。说起这育婴堂的筹办人,是我们当地太平钱庄的掌柜梁润昌。
他不仅家私万贯,心地也十分良善,不惜拿出本家资财建了这座育婴堂,专门收留被父母遗弃和走失的孩子,我们这的人都叫他‘梁大善人’。”
三人都以为育婴堂是县衙主办,没想到主事人竟会是一介商人。
薛天辰好奇又问:“这梁大善人把自己赚来的钱都拿来置办育婴堂,他就不心疼吗?”
“要不说梁大善人的境界非常人所能及呢,他常说,人在天地间,钱财乃身外之物……”店小二仿佛跟梁大善人相熟,什么好听的话都往他身上堆。
店小二还在自顾自的夸说,听的薛天辰撇过头只翻白眼,听的不耐烦了,便给了他些赏钱,领了钱的店小二欢欢喜喜地去了别处。
夏书恩不禁一声长叹:“真是了不得,我们连这位梁大善人的面都没见着,就听了他一耳朵的好话。”
颜溪月笑中带着几分讥嘲:“若不是提早得知育婴堂是被人有心筹建,我就真信了他的话。”
一路走来,枫阳县看着表面繁荣,夏书恩却仍感到隐隐不安,“陈员外等人的反应与这店小二的说辞大相径庭,他对这位梁大善人夸夸其谈,恐怕也是假多真少。”
薛天辰满脸不屑:“管他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信有什么商人愿意做这只出不进的生意。”
夏书恩往门外望了一眼,“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趁现在天还没黑,不如我们去会会这位梁大善人。”
说罢,三人踏出迎来客栈,按照店小二指的方向朝东而行,转过一条街巷,远远就看见一大群人乌央围在一堵墙根下。
走近细看,都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贫者在那里排队取食,看样子是有人在施粥。
人群几步之处矗立一座门户宽敞的高大屋宇,大门上悬着一块匾额,上书“育婴堂”三字。
门口右首设立一个募捐箱,旁侧站着一个中等身高的清瘦男子,身旁还有一位小厮打扮的人看守,不时有过路人上前投入铜钱。
三人见了此景,不约而同的同时想到这男子便是店小二口中的“梁大善人了”。
夏书恩与薛天辰相对一视,薛天辰从怀中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募捐箱上。
前来募捐的过路人都是朝里投入几枚铜钱,眼见有人出手阔绰,男子微一惊讶,忙向三人抱拳为礼:“得蒙三位贵人相助,育婴堂上下不胜荣幸,永感恩德。”
薛天辰敷衍回了一礼:“听闻梁大善人建育婴堂的义举,慕名前来拜访,想必阁下就是梁大善人了?”
男子尴尬一笑,连连摆手否认:“不,不,小的可没那等福气。在下郭庆,是这育婴堂的管事,我家老爷梁大善人在那儿……”伸手向拥挤的人群中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