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呆了，这两个土著都快急死了！”

方唯在幻听提示之下回过神来，面前这两个家伙看起来……确实有点着急。

“你还在墨迹……磨叽什么，外来语言该死的！再过十分钟，那些家伙就该过来了，抓紧时间！”厄莱文低吼了一声，惊得一旁四处望风的高个子将目光转了过来。

厄莱文语速飞快地介绍了一遍，尽管他所说的汉语磕磕巴巴，有时候语序颠倒，但方唯不知为什么，很快速很轻松地就理解了厄莱文的意思，拿起羊皮纸按照对方的口述操作起来。

这卷羊皮纸以及书写在上面，如同跳舞的符号一般的异界文字，构成了一种密契，一种与未知的神祇进行交易的密契。

根据书写内容的不同，对应的需求也就不同。

有时候需要冗长繁琐的仪式，有时候需要献上神祇所需要的贡品，有时候需要配合相关的咒文吟诵，而有的时候则什么都不用，只需要将密契的内容在心中默读一遍，并表示同意，随后利用自己血液在密契的结尾留下自己的名字即可。

而决定这些个“有时候”的关键，就在于你向神祇索取了什么，索取事物的珍贵程度如何，多久之后兑现。

当下厄莱文想要方唯使用的，便是一份向神祇索取掌握这个世界语言文字的能力，兑现时间是下一秒。

感受对方传来的焦急情绪，方唯飞快地从身上的新鲜伤口中弄到了自己的血……新鲜的伤口，为啥我连疼痛都忍得这么习惯？

算了算了，我脑子有问题，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脑子出了问题。

沾了点血液，方唯探出指尖落在羊皮纸右下角的尾款处，正准备签署自己的姓名，旋即恍惚了一下，自己要写方唯这两个汉字吗？拿前朝的剑插入本朝的剑鞘会不会不太合适？

“赫尔克里·波洛·艾维……”

那个在幻觉之中提醒自己不要看月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方唯受其影响，鬼使神差地，右手下意识地用一种自己完全陌生的文字写下了这个名字。

羊皮纸轻微发烫，伴随着同样轻微的颤动，一缕缕红线从刚刚完成的血书中攀升，随后又猛地落下，在羊皮纸表面砸出了一道半透明的涟漪。

方唯忽然心有所感，忍不住抬头看天，那滚滚乌云当中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了不得的东西注意到了自己，那家伙向方唯传达了密契的代价——右手小拇指的指甲。

紧接着方唯感到眉心一凉，仿佛被一滴看不到的冰水点到一般，一连串陌生的知识快速浮现在脑海中。

方唯低头再次看向手中的羊皮纸，上面的符号逐渐在自己的视线中扭曲重组，转变成了自己熟悉的样子。

这当然不是说物质世界的文字改变了，而是自己对这种异界文字的认识方式，因为签订密契而发生了某种改变。

“不愧是异界，这密契也太方便了！”

如果前世的自己也有这种玩意儿，考清北根本不在话下，直接签订密契向神祇索取就行了。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地球上有神，会是啥？

元始天尊？太上老君？文殊菩萨，又或者是普罗米修斯？跟高考有关的，说不定孔子更合适。

方唯将注意力又收敛回来，看向面前二人，随后神情一僵。

眼前的世界如同破碎了一般，分裂成了密密麻麻、细细碎碎的小块儿，每块儿中都有一个小镇。

那近乎无数的小镇画面，镶嵌在独立的抽象碎块中，其中的景象几乎不带重样的。

“我靠，发生了什么？”

方唯抬手一看，无数手臂的虚影层层叠叠，连绵起伏，构成了叠加态的双手。

这个世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