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弘历,蓟州人.....”杨缓看了挠头,叫弘历的不应该是海宁人吗?
这档案里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来,只是微微发现了一些问题,杨缓觉得这里的卷宗很是芜繁杂乱,郑遂叹一口气,忙活了那么久,结果落了个白忙活,就好似农民到了秋收时分,结果天降大雨,颗粒无收那样,心情难免灰暗。
杨缓背着手,把这档案馆的馆长传来,“这里的卷宗是如何整理的,怎么如此杂乱,有句话说得好,分门别类,这些档案,按照年份分好,要做好索引,让人一看就明。”
馆长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听了杨缓的话,立在原地,两眼微微放大,好似一截呆木头,杨缓看在眼里,很是不悦。
一旁的刘长君把杨缓的神色看在眼里,心生鄙夷,不过是个尊老爱幼都不懂的纨绔子弟。
“刘公,这兵备院还有几许到知天命之时的人?”
“那想来还有不少。”
杨缓想了想:“请你安排些,本官请这些老人家吃一顿饭。”他抓住茶碗,喝了一口,“那就明儿午后在秋长楼摆一桌,这酒宴之事,本官自会张罗,直晓刘公帮我把这些老人家请来。”
刘长君也不知杨缓肚里打什么腹稿,颔首称是。
杨缓倒想起了十全老人的一件事,办个千叟宴,结果不少耄耋老头,见着宫里的御膳,动了馋虫,一顿大鱼大肉,给自个人吃上了鬼录,说句好听的,至少是个饱死鬼,十全老人的心并不坏,当然,杨缓想起这事,也不意味他要做这么一场鸿门宴,他只是觉得这么老人办事,暮气沉沉,对兵备院这个地方来说不是好事,兵者,凶器也,这些老人家,只怕也受不得这里的环境。
“是该弄个退休制度了。”兵备院就好似一个国企,是得建立一个退休制度,流水不腐。这种事情,如果只能让老天来做,也算人的一种失败。
郑遂挥着一手汗,早已走了,杨缓这长官当得确实也暂且不忙,不知不觉就到了散衙时分,
夕阳昏黄,更在青山外,燕远招呼马车,天桥下吐火的耍把式,街头偶然探出头的暗娼,形形色色的人,在此时都一并出来。
此时,乡试的成绩尚且没出,这帮秀才正是大放松的时候,成群结队,吆五喝六,杨缓坐在马车里,脑袋里的事情很杂很乱,时而想范庸的事儿,时而想金弘历的事儿,时而想拿柳二爷的事情,就是不知那些锦衣军从徐姑娘这儿审出什么玩意儿没有。
此时,马车一停,燕远掀开帘子往外看,见一个头戴儒巾的书生,横卧在地面,心生不快,一个箭步冲去,“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还躺在这儿。”
见他不动弹,一身酒气,燕萍便动身摇了摇,那书生还是不动,燕萍觉得有些不对头,便一伸手,探了探书生的鼻息。
“不好,断了气了。”燕萍瞿然失色,一脚踩上马车,弯腰对杨缓道:“大爷,不好,前面这个拦路的书生,已然死了。”
“死人了?”杨缓把头伸出车帘,燕远道:“大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人命官司,沾上就麻烦。”
杨缓道:“人命关天,这天大的事儿,就在我眼前,我食君禄,怎么好不看?”说句实在的,都是那荆金弘历勾起他的探案瘾了。
这书生国字脸,胡须微长,年纪约莫三十来岁,面部微微有些扭曲,衣衫完整,看不出有什么致命伤,右手放在胸口上,杨缓翻了翻眼皮,他也业余,看不出什么东西,只是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香浓的胭脂气味。
“这厮莫不是从青楼出来的?”
杨缓吩咐燕远道:“你去看看,这附近哪有红粉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