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莉,我知道你很急。”剑一说:“但是我们正在帮你,你总不能害我们吧?”
“我……”安莉欲言又止,沉默不语。
罗扇没有那么多废话,从地上触摸吊车的钢架,抽出一把巨斧。
“安莉,把我送过去!”
神树伸出树根,将他托举到高处。
“嗯?”罗扇一惊,发现神树也有记忆。
就在与树根接触的瞬间,大量的记忆画面涌入了他的脑海里。
无数人的千万种痛苦与美好、悲伤与快乐、希望与失望、憎恨与妥协等等片段编织在一起,拼接成了神树的独有记忆。
那是一个傍晚。
年过花甲的残臂老人在麦田里眺望南方,他凝望了很久。
突然,他眼睛里泛出光亮来。
遥远的视线尽头,浓烟滚滚,沙尘弥漫。
随着浓烟越来越近,战马的嘶鸣与急促的马蹄声也传入耳中。
老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这不是他要等的人,是秦军渡过黄河了!
他丢掉锄头,向村里跑去。
“秦军斥候来了!”
“秦军斥候来了!”
他呐喊着,奔跑着,麦子像湍急的河水一般,让他艰难前行。
附近麦田里的人也都看向远处。
那是一群骑兵,人马皆披黑甲黑袍,戴着黑色面具,以极快的速度奔来。
其余的人开始仓惶逃窜,一边跑一边呐喊。
“秦军来了!”
“秦军来了!”
所有人都开始呐喊着奔向村子。
老人腿脚不方便,没跑多远,身后的骑兵已经追到了千米内。
“所有人听令!”那骑兵最前排的人举起亮晃晃的剑高喊:“践踏青麦者,斩首!”
一旁的两人立马背过身,倒坐在马背上,对着后方的骑兵大喊。
“百夫长有令!践踏青麦者,斩首!”
约百人的骑兵在远处一分为四,沿着麦田边上的凹地快速前进。
老人于惊恐中艰难前行,在麦田的湍流中很快被秦军赶超。
骑兵超过他,向村子前进。
只见有一位士兵张弓搭箭,倏地一下射出箭矢。
老人应声倒在麦田里。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听到呐喊,村子里乱成一片。
骑兵在村子里横冲直撞,茅草屋尽皆被烧,石屋被推倒,木屋则闯入搜寻。
火光冲天中,许多人开始向东逃窜。
有人持镰刀反击,被手戟封喉。
有人跪地求饶,被用缰绳拖走。
这群骑兵是精锐,进入村子如同群狼踏进鸡舍,猛虎步入羊群。
一时间,反抗者尽诛,村子尽毁,老少妇孺被赶到村头的樟树下,记录在案。
在一个倒塌的木屋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她披着长发看向村头的樟树。
那是一群来自地狱的魔鬼,此时正在篝火前嬉笑。
百十个小孩与女人被反绑在土地上,任百夫长宰割。
魔鬼的背后,是长矛的森林,森林之上,挂满了头颅。
百夫长走到第一个人面前,发现是一个独臂男孩。
“是否愿意搬到河西,成为秦人?”
“呸!”
百夫长擦了擦漆黑面具上的白色污秽,大声道:
“愿意过河东为秦人者,赏良田一亩,免税五年,免役三年!”
独臂男孩仰头道,“我大韩人民绝不屈服夷狄!”
百夫长举起亮晃晃的剑,砍下了独臂男孩的头颅。
然后来到第二个人的面前,是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
“愿意过河东为秦人者,赏良田一亩,免税五年,免役三年!你是否愿意搬到河西,成为秦人?”
男孩俯下身来,呈跪拜姿势。
“名字!”
“飞星。”
百夫长在竹简上迅速写下一行字交给男孩,然后来到第三个人面前。
那里有百十号人,他耐心十足,不慌不忙,一一询问。
忽然,有人注意到了远处的视线。
还没等女人躲藏,箭矢已经射中其咽喉,瘫软在地上。
“你杀女人干啥?”百夫长震怒。
射箭之人惊恐的跪下,颤抖道:“对,对不起,刚刚手滑了。”
“哼!”百夫长冷哼,继续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