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
糜竺在法正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逆长江而上入都江,得见都江堰之盛况。
“子仲先生,初见此景感想如何?”
法正问。
“此堰为千古之奇!”
糜竺不禁感叹。
数百年前的李冰建造之物,竟能保留至今,依旧造福益州百姓。
真功在千秋!
这不正是李俊当前在做的许多事吗?
他仰望都江堰,心底感慨万千。
法正自是不知,他笑道:“正初见此景也是与你一般,即便如今,对陆海先生亦心向往之。”
他远远眺望,旋即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子仲,我要给你介绍的买家来了!”
“哦?”
糜竺抬头一看,却见一矮小文士立于远处岸上,瞧见这边连连挥手,脸上隐隐带有笑意。
此人是谁?
他暗暗重视,瞥了眼魏延,见魏延立于身旁面不改色,其余兵卒也是稳稳站立,军容严肃,心底松了口气。
这般人物……
最忌他人嘲笑,即便露出一丝异样,或许也会恶了对方。
糜竺眼神一瞥给予暗示。
魏延愣了一瞬,随后立即回屋,取来另一个油壶。
糜竺可不想惹恼地头蛇,当即恭敬询问法正,
“不知前方是哪位贵人,还望孝直帮忙引荐,以免竺无礼冲撞对方。”
“他乃益州别驾,张松张子乔。”
法正介绍。
糜竺作揖道谢。
到近前,他昂声施礼,恭敬万分:“荆州糜竺,见过张别驾。”
张松见对方态度恭敬、甚有礼貌,心情更加愉悦,连忙笑说道:“糜先生之名,松亦有耳闻,不知怎与孝直一道过来?”
“途中偶遇,索性结伴而行。”
法正在旁回答。
他将经过述说一遭,张松顿时恍然大悟。
糜竺笑着奉上礼物。
“些许礼物,不成敬意。”
张松接过嗅了嗅。
随后,他轻轻点头:“好油,确实上品。”
“还望别驾帮忙,竺感激不尽。”
糜竺再次施礼。
张松思索片刻,问说:“你有多少豆油?想卖什么价钱?”
“舱内之油乃是上品,十斤有余,制作繁琐、运输不易,为免走空,竺此次只带了部分,想以此换取盐铁。此外,若有蜀锦渠道便更好了。若是事成,竺必有厚报!”
一路过来,糜竺对法正颇有了解。
此人才能出众、智谋不凡,非常人也,他之友人能当上别驾应也是智谋超群之士,遮遮掩掩反倒不美。
张松微笑道:“厚报?”
糜竺知道。
对方不是真正在乎报酬,而是在意——
他能有什么报酬?
糜竺当即施礼道:“有一农术,可献与别驾!”
“农术?”
张松沉吟片刻,倒真来了兴致。
农为天下之本。
他在都江堰,就是查看、清理四周河道、沟渠,以免误了来年农耕。
对方若能拿出新农术,帮忙一二倒无不可。
“此术乃新野一小农所制,为我家军师改良,已有成效,必能帮到别驾,竺可为此担保!”
糜竺打算拿出“沤肥”之法——
早在之前,李俊就说过,此法可以传播。
而且。
临行前,他又去了一趟田溪村,取了另外一批油,凑成了十斤精制豆油,当时也问过李俊意见。
若时机合适,可用此法打开突破口。
糜竺没想到的是。
自己竟能遇上法正,籍此直接见到益州别驾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