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应施礼,在一旁等待。
等到全部人离开,院内只剩李俊、一名护卫还有胡应。
李俊与他对坐。
“来自北方?”
“是,小的来自兖州。”
胡应点头。
李俊笑了笑:“兖州,那可是曹操的老窝。”
“小人曾是曹丞相麾下校事府之人。”
胡应没有遮掩,而是如实回答。
他跪地。
“小人不曾读书,出身贫寒,但也知道忠义二字,本不该背叛丞相,但小人前阵子了解了一桩辛秘,故而逃离。”
“什么辛秘?”
李俊有些意外。
他知道胡应可能来历不小,但没想到出身校事府。
胡应迟疑片刻,道:“我爹娘当年可能死于丞相麾下程昱之手,但当时我年幼在外并不知情,旁人皆称我爹娘外出摘菜遭了大虫。”
他说着沉默了。
叹息一声后,才继续说话。
“当年曹操屠徐州,我没什么波澜,还觉得曹操为父报仇有英雄气,但知晓父母之事,方才觉得此人实在可憎……”
胡应低头不语。
厌恶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便是恐惧了。
曹操多疑。
他若知道麾下校事府中,还有跟他有仇的,铁定不会放过。
因此……
胡应知道此事,立马南逃、隐姓埋名。
如今愿说,自然也是看见了好处、机会。
胡应也不隐瞒。
“曹操常说,玄德公伪善小人,所谓以人为本,不过想以此收买人心……”
“可小人所见所闻并非如此,刘皇叔、先生皆广布仁德,即便伪善,却也胜过在北边提心吊胆。”
“此外小人不甘平凡……如您所说,许多大族子弟全靠家族,本身并无才华,我等难道天生便该做小人吗?”
他抬头,目光充满不甘、犀利。
“陈胜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振臂一呼方有后来高祖之事,可见,从来没什么生来就该如此。”
李俊认可,表情相当严肃,不希望让胡应觉得自己是愚弄、忽悠。
胡应跪在地上。
“小人见识浅薄,只知先生有再造乾坤之心,恳求跟随先生左右聆听教诲,若有需要,万死不辞!”
“且先起来。”
李俊整理思路,没发现可疑之处,许多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此人出身校事府,难怪见识不凡。
又知道马,又晓得许多事,跟普通人一起简直鹤立鸡群。
思量片刻后,他说:“在你看来,军中可还有其余校事府成员?”
“校事府应该没有,但细作肯定有,关将军抓了几個,可应该没有抓完。”
胡应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如实回答。
他解释。
校事府做事有自己一套手段,多少会留下痕迹,自己甄别了周围状况,确定没有校事府之人才敢待在营中。
否则,胡应早跑了。
“如果我需要你帮我抓出他们,可能做到?你若担心安危,可将他们细作的习惯、作风告知于我,我会派人去做。”
李俊说道。
胡应面露犹豫之色,最后咬牙道:“小人愿意提供线索,还请先生不要暴露小人。”
“放心,你才能出众,也愿意做事,今弃暗投明,即便主公知晓也会既往不咎,此次帮忙我会给你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