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圈后,关平带李俊到田湾村的临时“大帐”——
这是一间比较大的土砖房。
“先生,我已让大家为您收拾了,今日已晚不如住下,正好让平有空向您多多请教。”
关平引他来到住所。
这是一间颇大的土屋,里边已收拾干净,里边有一些竹简。
李俊道:“你住哪儿?”
“我与大家同住。”
关平咧嘴笑着。
衣食同寝,这是李俊的教导。
李俊颔首:“我也与大家同住。”
“这如何使得!”
关平脸色顿时一变。
“你们种田我也得种田,并无特殊。”
李俊摇头。
关平连连摇头。
“先生,您是文人,岂可与我等粗人相比。”
“哪有什么文人粗人……”
“先生,您拒绝也晚了,瞧,收拾都收拾了,且先住下吧,眼下元直先生南下,指不准伯父那边还需要您,明日就回县城了。”
在大家面前,关平只称呼刘备为主公,唯有私底下才会以“伯父”称呼。
他说着掀开帘子。
里边的土炕被收拾了干净,上边铺了一层干草与床单,上边还有一床被子。
“条件简陋,望先生勿怪。”
他虽执拗,却也有变通,并非死板之辈。
李俊一时无言,只好颔首:“够了,我先看看这边文书。”
“唯!”
关平退离房间。
李俊仔细阅读屋内竹简。
竹简不多。
有徐庶所写,也有部分是糜竺、糜芳等,其中徐庶、糜竺所写最为言之有物。
两人试图尝试屯田,可惜……
他们一个没空,一个擅长的是家族模式,与屯田相去甚远。
李俊思索片刻,从边上取来空竹片,自腰间取出刻刀,将自己所知、所想的屯田之法与流程详细写下。
如关平所言。
徐庶被迫南下,实是他始料未及。
除非诸葛亮出山,否则新野那边需要他的地方不少,等春耕来临怕是没办法天天过来,最好还是让关平看着。
再者。
事事亲为,关平也得不到锻炼。
时间如水,悄然逝去。
不知不觉,屋内已是昏暗,陡然亮起了烛火。
李俊抬头。
关平捧着蜡烛过来。
“先生,打扰到您了?”
“没有。”
李俊放下刻刀,将竹片从右到左排序。
“坦之,你回头将它编好,好好看看,屯田之事暂且不急,先把军务整顿好。”
“唯。”
关平施礼。
随后,他小心上前:“我能看看吗?”
“当然。”
李俊颔首,顺便起身活动身体,“等君侯请到足够官匠,我们便可着手暗中制造一些纸张。”
关平没注意“暗中”二字,注意力全在竹简上。
竹简上写着整顿军务的一些办法。
一为思想。
“思想为重中之重,首先需明确,屯内训练、种田皆是战斗,当无有贵贱,若有轻贱耕种者重罚,重者斩无赦……”
关平不由自主的点头。
对!
太对了!
若不能公平地位,大家就会想训练而不想种田。
此乃军屯之首要。
他随后继续往后看。
“此外,当令将士知为何而战,分队分组,多劳者多得,赏赐可为钱财、训练时间、食物优待等。”
关平闪过一丝精光。
这一条是思想,同样也是暗合“赏罚分明”之说。
他不禁暗暗佩服。
先生着实谦逊,口上称自己是纸上谈兵,实则条条言之有物、皆落实处,比许多良将都要强。
不过。
他不解地指着一条:“先生,训练时间为何也能作为奖励?”
“我有意,以军屯为预备之兵,若军队伤亡,可从军屯调取优秀者补上,缩短训练时间。”
李俊没直接回答,说着,他看向关平,想瞧瞧这位武圣之子能否明白含义。
关平眼睛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