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司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书我是看过的,里面写的不是完全都对,你想知道直接问我就好啦。”
少年压低了声音,问道:“司离姐姐,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出九条尾巴啊?”
胡司离眨了眨眼睛,用只有少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果我当年不选择化为人形,那么我每隔一千年就会进化出一条尾巴,九千年就是九条尾巴,不过这也代表着要渡过九次天劫才行,不过天劫的威力一次比一次要恐怖的多,我族里有很多都是在渡第四次天劫的时候失败,失败的结果就是身死道消,数千年的修行白白断送,这就是我宁愿承受剥皮抽筋的彻骨之痛也要化为人形的原因。”
“哦……”少年看了一眼异兽录上的记载,关于天劫方面确实如此,但书中对于狐精化形的记载却几乎没有。
胡司离继续说道:“化形,是比天劫更难渡过的劫难,选择这一条路的十有八九都会失败,但只要成功便会有一条无比顺畅的修炼大道摆在面前。”
“我化为人形之后就可以按照人类的修仙之法去修行,只要达到相应的境界就可以了,我化形之前便是三条尾巴,所以化形之后便也是三条尾巴,但我如今已经拥有第四境洞察境的修为,只不过境界不稳,所以还没有进化出第四条尾巴,不过我想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呢。”
少年越听越有趣,问道:“那岂不是要省去几千年的时间,司离姐姐,如此说来还是当人更划算一些呢。”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就拿整个北苍大陆来说,达到第六境修为圣人境的都屈指可数,而第七境层次化神境的高手更是凤毛麟角,据我所知北苍皇城中有两位,西北海之北的章尾山有两位,反正不超过十位就是了,至于第八境混沌境层次的高手那就只是传说了呢,谁也没见过。人类的寿命太短,所以我化为人形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说不清楚,但是我不后悔。”
少年怔怔的出神,觉得修行真是不轻松,相比起来大概读书更容易些吧。
胡司离见少年不再问,便也不再继续说下去,把话扯开,说道:“以后我不能叫你名字了,毕竟不是在村子里,出门在外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份,我也后不叫你主人,就叫你少爷吧,我呢,就算是少爷的书童,这样也免得有人说闲话,少爷,你看可不可以?”
“少爷?”少年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司离姐姐你可真会开玩笑,人家陆小宝是少爷,唐球球也是少爷,我一个铁匠的儿子,怎么就成了少爷了?我听着也不太舒服,不如换一个吧。”
胡司离想了好一会,说道:“不行,就是少爷,你本来就是工籍户口,而我是奴籍,我称呼你少爷都是抬举了我的身份呢,虽然我们不在乎,但外面的人都很在乎这个的,如果因为这种事情乱了尊卑,我一个奴籍的贱民可是要受鞭刑的呢……”
少年无奈只好答应,其实少年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把人分出三六九等。
就好像正在当车夫的年轻书生薛天庐也是奴籍,地位比胡司离还要低一等,是因为当年万古大陆的流亡子民进入北苍帝国境内之后入籍之后的普遍待遇,很多原来在万古大陆是贵籍中的上三流也只能沦落为贱籍。
一等贵籍是世代官身或者有文坛大学士的世家大族,士族子弟高人一等,走在大街上也威风八面,奴籍贱民哪怕是多看一眼都是大罪,轻者被抽鞭子,重者掉头之罪。
二等良籍就是普通的百姓,像少年的工籍,种地的农籍,陆小宝的商籍,这种身份可以在家中养奴仆,然后就是贱籍,贱籍又分等级,有的是出身卑微导致世代为奴,还有就是战败流亡的是身份最下等的。
本来按照北苍帝国前朝法制,贱籍不得参加科考,但是本朝皇帝周起开了贱籍可参加大考,如果获得监生资格,便可脱奴入良,可以说给了无数贱籍希望,此举最大的好处便是安定了民心,毕竟流民数量太多,万一控制不好便是一大祸害,周起也因此被公认为明君圣主,甚得民心。
“吁……”
薛天庐停住了马车,轻轻敲了敲车帘,说道:“苏兄,我们已经到了一处岔路口,有引路石,左边是沉王江,右边是寻仙镇。”
少年挑起车帘背着书箱跳下马车,说道:“我打算去沉王江那边去转转,麻烦薛大哥在此稍等,我去去就回。”
薛天庐转头看向车厢,见车帘里面的女子没有动静,便问道:“苏兄打算一人前往吗?”
少年点了点头,“嗯,对了,里面的姐姐姓谢,是我的随从,薛大哥不用太过拘谨,她人很好相处的。”
薛天庐惶然不语,心中百感交集,目送着少年走向那条小路,再转头看向紧闭的车帘却连半点开口说话的勇气也没有了。
但很快车帘便挑开了一条缝隙,年轻女子递出一块已经夹好了熟牛肉的白面馍,又把一个装满了酒的葫芦放在外面。
“薛大哥,颠簸了一上午应该饿了吧,请用吧,喝些水酒也好暖暖身子。”
薛天庐如遭雷击,看着那只伸出车厢如白玉凝脂般的小手,他半晌也没敢去接,车厢里的女子也察觉出异样,缩回手之后很快又递出一块手帕放在酒葫芦旁边,车帘便又挡的严严实实了。
即便如此,薛天庐颤抖着拿起肉馍和酒葫芦之后也是跳下马车躲出去老远,他很怕自己咀嚼食物的声音会让女子不喜欢。
苏铁蛋顺着小路走了一会,听到有水流的声音之后便顺着声音而行,很快便看到一条大江贴着山脚浪滚如潮,少年走到江边放下了书箱,然后从鱼缸里扯住小蛟的尾巴拎了出来。
鱼缸里没有水,完全就是靠着灵气来养着小蛟,小蛟虽然被少年夺走了妖丹,但灵性还在,见少年来到江边,便大概知道了少年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