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磬笙掩着嘴巧笑：“那当然是真的。程卉也有掌声的，也是真的。我们大家都有观众喜欢，都有掌声。大家都记得吗？老师对我们讲过，我们要互相尊重，互相支持。今天是我不好，我想我一定说了不合适的话了，这点我向你们道歉。现在你们也不要再互相戳蹩脚了。好吗？缺点，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我也有，我会注意改正的。以后，我想我们都会改正，变得越来越完美的。”

程卉笑了。这是今天她听到的最让她舒心的话。虽然，老师也常讲这种话，但是——柳磬笙向自己道歉了。她心里美美的：“其实你不用道歉……”

何彬彬心里却想着：“她当然应该道歉！”她高兴地笑着说：“哎！这就对了。我这个是很好的，你们不要不承认……还在那儿“蛤蟆肉”、“蛤蟆肉”地侮辱……”

程卉本来渐渐变好的心情被何彬彬这一句话又揉皱了。她唇一抿，心里“哼”了一声，说：“你的舞种是好舞种——现代舞……”没等她说完，柳磬笙就截过去，又在说她的大道理，灌她的道德鲜奶：“要大力发展。我们要对她宽容，要向她那边倾斜……”

“呵哈，哈！哈哈！”何彬彬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我说是吧！人就是要看准了，上一个出头快的车。……我上车，一上一个准——都朝我这边倾斜了……哈哈哈……你们那个，也太背（运）了，只好全来支持我……”

程卉和柳磬笙的脸刹时全变了。程卉气得双臂抱胸，两眼喷火：“你！太狂！”

何彬彬还在笑：“这个没办法，我眼光好了，有狂的本钱。你那个，小农的眼界，看不远，自己赔了本了，就在这儿骂人……”

这是什么混账话！程卉勃然大怒，跳了起来，扑向何彬彬：“你侮辱我！”

柳磬笙赶紧拉住她：“冷静！”

程卉捂住脸，倚上柳磬笙的肩，啜泣着诉说她的委屈：“她侮辱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爷爷……我奶奶……我阿姨……”

柳磬笙看着何彬彬，满眼愤怒，希望她给程卉一个道歉。没想到何彬彬笑得没一点愧疚：“这个人（指程卉），要把她全家都送上来算成是被我侮辱的了。她自己就是不肯看看自己有多差，都快把七大姑八大姨的全撸上来顶罪了，她自己一个人还躲在旮旯里头不肯出来后悔……”

程卉突然明白了：原来何彬彬嘲笑的不是所有的“小农”，而就是自己这一个“小农”！她懊丧地哭了：“我……不行……给家里人丢脸……”

柳磬笙没想到自己不说话，等待何彬彬自觉改正错误，结果竟然就是何彬彬越加骄狂，程卉不但没讨到公道，反而认为自己错了！她一腔怒火再也忍不住，向着何彬彬直直地喷了过去：“何彬彬！你太不争气了！以后不许你再犯错误了！我们已经向你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