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戎城请堂哥来!”
躺在床上,裹着白布的马占山振臂高呼。
日落又升,晨曦依旧。
酒香居二楼某个客房内,白纱遮面的女人对镜梳妆,三千青丝垂落胸前,女人一手托发一手打理,铜镜里那双眉眼如画,女人久久徘徊不舍离开。
害,现在就能看看眉眼了,杀千刀的宋霆京……淮洛心里恼的很,纤纤玉手推开梳妆台上的水粉胭脂,麻子根本粉饰不住,只能戴上白纱。
轻盈起身,淮洛留恋了一眼铜镜里曼妙的身姿,才不舍的离开,她端着盛满瓜子的小碟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风虽有些寒,但胜在阳光明媚,感觉还挺不错的。
倚在窗边,淮洛稍稍弯了些许腰身,胸脯有点沉,放在窗沿上呼吸更顺畅。
长长的睫毛颤动,淮洛一边嗑瓜子,一边在街道、屋顶上来回扫视。
瓜子皮从二楼的窗边遗落。
坐在门口长条凳上的少年,感觉像有雪花落了下来。
少年抬头,一片瓜子皮正中眉心。
“你干嘛呢,楚淮洛!”宋霆京抱怨着,却瞅见两座小峰遮住了那张麻子脸。
不愧是公主,果然胸怀大志!
淮洛不明所以,只觉有些解气,得意的勾起嘴角,笑而不语。
街上的人熙攘聚集。
有一人影在房顶上闪动,淮洛黛眉蹙起。
身体本能的进入轻微防御状态,宋霆京料想这人应是有些本事,但不会太强。
撇去身上的瓜子皮,他的目光从小山峰上移开。
须臾之间,那身影便落在宋霆京身前,男人面容精瘦,颧骨凸起,眼窝下陷,似是没吃过饱饭的穷苦人,只是那身上的灰衫绸面光滑,倒像挺名贵的。
“阁下为何无故伤我马家之人?”精瘦男人沉声问道。
“是无故吗?”宋霆京坐在长条凳上戏谑道,“问清楚缘由了吗?”
“不用问什么缘由,自古以来便是长幼有序,贵贱有别,如若是我堂弟有错在先,那赔个不是便好,你又何须废他修为?恶事做尽!”精瘦男人上前一步,怒道。
“呵呵……是谁定的贵贱有别?”宋霆京掏掏耳朵,语气轻漫道:“没要你们马家一条性命,已然是手下留情,你想打便打,勿需废话,听的我恶心。”
精瘦男人摇摇头,轻蔑一笑,颇为自信道:“我乃是离火宗内门弟子,在宗内天骄榜排名第九,听闻你来历不明,无门无派,纵是有些本事又能强到哪去?”
“我也不想白费力气,不如你自废修为,我且留你一条狗命,如何?”
又是背后有人……宋霆京大笑,语气嘲讽,“所以你昨日未到,是在打听我的消息,对吗?”
戳死你个怂包!
精瘦男人唇线扯平,目光渐冷。
“还什么火宗天骄榜排名第九,倘若天骄都如你这般不分是非,善恶不讲,那废了你们这些天骄又有何妨?”宋霆京扯扯衣角,谈笑风生道:“哈哈……真是笑掉大牙的天骄。”
把你虚伪的自信放在小爷脚底下摩擦!
“大言不惭的黄毛小儿,你若执意固执,我也不再多言。”精瘦男人探出一手,冷冷的说:“出手吧。”
“凭什么你让我出手,我就要出手?”宋霆京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坏笑,“你是我儿子么,老子要惯着你?”
羞辱不死你丫的!
“那个黑袍少年是不是怂了?”一个吃瓜群众好奇的问。
“应该是怂了吧。”另一个吃瓜群众小声的说:“马占宇可是炼体九品巅峰,好像还是戎城少尹的客卿啊。”
“是啊,九品的高手可惹不得吆。”
在众人议论时,听见马占宇低喝道:“哾!火月轮。”
一把月牙状无柄弯刀从马占宇乾坤袋里迅疾飞出,由小变大,“嗡嗡嗡”的自旋在半空中,那刀面中间有一道浅浅亮纹,寒芒四射。
淮洛赶紧推上窗户,只敢留出一道小小的缝隙偷看。
她对宋霆京有七分把握,毕竟自己亲眼见过宋霆京的骇人时刻。
约摸他就是炼体九品,幸好这两天猛嗑药,也恢复到了九品初期……坐在长条板凳上的少年心里踏实了许多。
“去!”马占宇厉声喝道。
月轮刀旋转着朝宋霆京飞来。
宋霆京腾挪闪躲,跳上房顶,月轮刀紧随其后。
少年在房顶上不断跳跃,向远方遁去。
他是不是想扔下本宫逃跑?杀千刀的宋霆京……淮洛眺着两道飞走的人影,心里猛的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