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日光初开之时,扎马尾的年轻男人怀中的哺乳期的美人身形一颤,一旁端坐的两个女人皆是如此,五只伫立在车外的蓑衣养尸齐齐低吼。
年轻男人慵懒应声,伸手在怀中美人身上狠狠掐一把,“怕什么,小师父在这呢。”
回想昨天初登黄家大门时,那黄家家主可是十分信诚,对那大蛇妖一口一个老神仙,还管他叫小师父,这黄夫人和二奶奶便跟着叫,一个温糯舒心,一个清冷诱人,像小猫在他心疼挠痒痒似的。
每日天地气象间阴阳交替,都会有三次大的转换,日出、午时、子时,这三个时间是阳气最盛之时,天地间游荡的邪祟最惧怕这天地至阳之气。
不过养尸却不同一般邪祟,年轻道人的养尸秘术就是将尸首炼成死物,虽普通阳气不会伤着他们,但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好在邪尸都有遮掩,未曾暴露在那一刻的阳光下。
波光粼粼的清澈河溪中有一赤膊男子淌水下河,那三位美人也齐齐脱去衣衫,赤身胴体在冰凉沁心的溪水中与青山相映。
年轻道人双手握拳,又拳置于腹前,提腿弯曲一步跨出,踏在溪底卵石水草间,平静无澜的水面游来一掌,骤然间猛然抽起,随后一拳砸开带起的水花,飞溅四周的浪花砸在黄夫人秋波眉间。
高之节在溪中走拳桩,所练的正是一套内家拳法,师门功夫没有名字,只是知道其中融入了一些武当派的太极拳。
年轻道人看似走桩只在一线之上,但有进有退,最后以双手擂鼓式砸在身前水面,竟是震开周身水面,激起两人高的雪白浪花,将三女头发淋湿。
高之节打完拳桩后淌水上岸,三女已换上新衣裳,梳妆打扮,袄裙、旗袍、洋装,仿佛一眼就收揽三个时代的风景。
灵窍初开的黄夫人和二奶奶主动上前为年轻道人擦身更衣,那黄小姐没有他的示意便像块木头般木讷。
不作停歇的高之节一行人出了黄县,抵达鳄州,到了汉口码头就可弃车上换乘船,走水路直达平阳县。
今日天色不早,路边有一家挂灯客栈,后面还有喂三匹骏马的马厩,青衫男人独自下车入店,刚跨入门槛之时便扫过大堂,有两桌七人在吃饭,一小二上前招呼。
小二上前点头哈腰道:“大爷,您打尖还是住店?”
肩头披一块抹布的小二眼神轻瞟门外的马车,露出疑惑神色,但很快隐藏。
青衫男人掏出一整颗银锭,放在小二见势伸出的手上,笑道:“这最好的客房来上五间,把我马喂好了。”
那掌柜见状也走出柜台,拿走银锭,对青衫男人称礼,“快去准备上等客房五间!”
客栈外的五位高大蓑衣大汉头戴斗笠低头搬箱上楼,小二想上前帮忙,却被青衫男人阻止。
小二只当是客官不想他碰了贵重物件,临楼梯的一桌四人客人,虽粗衣烂衫,但却好酒好肉,不像什么正经人。
黄小姐因为面色依旧露着死相,所以戴着顶白纱垂下的宽帽,二奶奶换身裙摆高过膝盖的淡蓝色无袖低领旗袍,上楼时那几男子眼睛便不老实,大笑污口秽语地羞辱楚妮娘。
青衫男人瞪眼张嘴便骂道:“看你娘呢?!”
四个山野村夫听后拍案而起,一蓑衣大汉放下钱箱,箭步挡在青衫男人面前,伸手掐住二人脖子,如同拿捏鸡崽子一般。
突然门口有四人倒飞而出。
高之节冲着门口嚣张喊道:“快滚,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