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像在私奔。
不顾一切,朝着想要的那个方向赶去,他牵着她,行走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下,乌云翻涌看不见一点光亮,连路边微弱的一丝灯光都要被吞噬,一辆辆车被甩在身后,它们彷佛停戈在江河里的木舟,以肃穆的目光看着这一对逃掉的恋人,宛如在看稚气的孩子手拉手,直到两人没入白茫茫的雨幕里。
跑过半条街,拐入小巷,穿梭而过,开在狭窄逼仄胡同里的拉面店灯牌闪烁。
老板没了生意,用店里一切能用的东西堆砌起一道防水的矮墙,他直起腰来,诧异的看着急匆匆跑过的恋人。
他们绕到这条宽阔笔直的大路,姜瑶口中所说的终点是小晚的家,距离不太远,可最少要半个小时。
雨水中跑起来特别费劲,到长欢江旁边,还算好一点,因为车辆稀少,行人几乎看不见。
往日里波光粼粼的江面,此时静谧的好像里面流淌的是墨,除了豆粒大的水珠激起的细小涟漪,什么都看不到,连桥旁的灯似乎都坏了。
两人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找了一个路牌旁歇息。
江边已经枯萎的柳树枝条在风中狂舞,即使到了有遮挡的地方,偶有借风淋过来的斜雨依旧不放过他们。
陈源挡在姜瑶身前,看着头发已经被湿掉紧紧贴着额头的她。
这一刻她的脸颊更显白皙,淡淡的妆容被洗净,多出一分少女的感觉来,睫毛上甚至都挂着露珠,随着微颤的动作一滴一滴的落下。
两人对视。
姜瑶忽然很大声的问:“一直看我干嘛?我素颜是不是也好看!”
陈源哑然失笑,真不愧是你啊,这时候还能问出这样的话题来。
“好看!”他回答。
姜瑶四下里看了眼,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赶紧踮起脚尖,搂住了陈源的脖子,在他惊讶的缓缓瞪大的目光里,覆盖住他的嘴唇。
“嘴甜……”她喘息了一口,“就多说点,说一次,我就亲你一次。”
姜瑶自己都没想清楚,居然会干这么大胆的事情,在外面跟陈源接吻!
可她忍不住。
总觉得如果这时候不亲一下,这种氛围下不亲一下,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她的小舌头温暖而又柔软,两人亲吻时唇角还夹杂着雨水的一点苦涩味道,可触碰交融,怦然的心动之下,世界似乎安静下来了。
陈源感觉到心跳愈发的快了起来,脸颊上的热度在飞速的攀升,他觉得再这样亲下去要发烧了,或者说已经烧晕眩了,脑子逐渐无法思考了。
怀里的姜瑶,身躯如此软,简直像一只过度安逸后要融化掉的猫。
亲了一会儿,陈源由被动变为主动,把她摁在了路牌上。
柔和路灯下,姜瑶身体在微微的发颤,她无比的确信,或许从这一秒钟起,哪怕死掉……她也忘不掉陈源了。
她只能把所有的喜欢都给他,现在,未来,永远无法更改。
可是,小少爷……你会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吗?
姜瑶推开陈源,她极小声的贴在他耳朵旁,唇角都触碰到耳廓了,只有这样,说话声才清晰的压过心跳。
“我……不走了。”
她喃喃的继续说道: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