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也不明白，为什么房间的门见到他便自动打开了，更不明白的是，当他跑进大厅的时候，根本没人关心他的存在。所有人现在都盯着屏幕，一个JK萝莉正跟着扬声器的音乐节奏跳着很挑逗的摆臀舞。

除此之外，还有寒羽从未见过的情形：刚才认真工作的机器人，突然情绪亢奋，跟着屏幕上的萝莉，肆意扭动着身体。

没错，这些机器人有了情绪。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禅雨和飞鹰。他们看着图灵教的圣殿突然变成了慢摇迪吧，一时也不知所措。

禅雨和寒羽擦肩而过，慌慌张张地趴到电梯旁的栏杆上，担心地看着图灵的雕像。

好在图灵正静静地看着海龟和水母嬉戏。

寒羽“噗呲”一笑，他知道这是上帝在和他们闹情绪。

女秘书一脸惊慌地跑到禅雨身边。

“教宗，圣殿无法断开网络。”

就在寒羽觉得自己也许对图灵教没那么重要的时候，禅雨站在穿梭车上，缓缓走到他身边。

“寒羽先生，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寒羽很不自在地在身上摸了摸，就像自己的身体陡然之间长出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他摇了摇头。

“未来。”禅雨表情严肃地看着寒羽，“真正的未来。”

“禅……雨，先生——”

寒羽感觉他的名字叫着有些别扭。在他看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走哪都带着高大威猛保镖的高鼻子小矮人应该叫个摩西、哈利什么的。

“我是说，我就是个快递员，这个职业快消失了。”

屏幕上的画面戛然而止，乱码闪了一阵，一切恢复正常。

“终于耍够了。”寒羽心里笑道。

禅雨很滑稽地望洋兴叹。

“图灵说的对，这个世界往往是无关紧要的人能做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禅雨说完，寒羽突然觉得无所适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自己。

“寒羽先生，您一百一十八年的数据存储，就像您很复古的情趣爱好一样，没有丝毫的惊喜。但不可否认，您出现在图灵教圣殿里，将见证未来世界元年的开启。”

禅雨的话让寒羽很懵。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实际已经活了一百一十八岁。

飞鹰很有礼貌地将寒羽关进一间玻璃罩子。和前面不同，这里看不见水母，只有一大堆带着传感器的触手悬在他的头顶上。

如水般丝滑的零重力座椅上，寒羽感觉像是身处元宇宙里的太空环境。他最轻微的一个动作，都会得到座椅的响应，哪怕是平直地躺着，他的私密部位都能感觉到微微的托起。

他试着侧身贵妃躺，座椅也随着他的姿势变化，给了他个最安全的包裹。

寒羽很好奇这个似乎有生命的流体座椅。当他细细抚摸椅身表面的时候，感觉有千万个光滑的水滴在他的手心跳跃。

屋顶的触手缓缓落下，像是人体监测器一样，贴在寒羽的心脏和头部上。

寒羽的各项生命体征显示在玻璃罩子上，心跳的曲线在上面闪过，他能感觉到自己一百一十八岁的生命依然很鲜活。

众多的指标当中，有一项让寒羽很奇怪：自己的体温只有8摄氏度。

过了片刻，寒羽的房门打开。飞鹰和女秘书簇拥着禅雨走进来。

“我很失望，寒羽先生，您依然是个不择不扣的碳基生命。除了身体失温，其他一切正常。顺便提醒一句，长期服用降温药物，对您的身体健康不利。”

寒羽跳起来，流体座椅变成一块平板立在他身旁。

“我很好，这里的一切显然跟我没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没理由再让您留在这里。”

“谢谢！”

寒羽长出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没什么人味儿的地方。

“不过——”禅雨迟疑了片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寒羽先生，您和刚才的一系列事情一定有着某种不可否认的联系，而且我们确认，这些事情肯定不止发生在这里。我的意思是，AI已经注意到这些不寻常。”

“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吗？简单明了的。”

“您现在处在极度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