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这真是……”
仍旧穿着太白长衫,魏国公儒雅俊秀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带有歉意的微笑。
“我治家不严,竟出了此等事情,让道长见笑了。”
陈阳暗道,这魏国公跟小公爷倒不愧是亲父子,虚伪起来的模样算是一脉相承。
只是这一窝的狐狸里,如何就生出了徐弘远这么个怪胎?
也不是说傻,就是不怎么聪明。
其实以陈阳的个性,仅仅只有蕃僧死了,绝难消他心头之恨。
昨夜在那小公爷面前他迟迟没有发作,其实是有些顾虑。
还是那句话,去他娘的世家贵胄!
他陈某人只知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以直报怨,以牙还牙,便是陈阳道心所在。
师父也曾讲过,受人爱,不如受人怕,大丈夫行于世间,最主要问心无愧。
他便是小心眼,又如何?
既然小公爷想要谋害而未成功,那陈阳自然就只有请小公爷,去与那蕃僧在阴间团聚了。
何况见证了眼前这桩惨事,心中积累的恶气,自然也得找人发。
“哪里,公爷言重了。”
陈阳打了個哈哈。
“公爷日理万机,有所疏忽也是难免嘛。”
魏国公面色略微好看了些,却不知,陈阳正盘算着如何干掉他的好大儿。
示意手下将被打得半死的管家拖下去,魏国公诚恳地道:“此次要不是道长,我竟不知西圃居然被人动了如此手脚,那蕃僧实在可恨!”
你不知道?
我还没告诉你这尸体是蕃僧藏的,你就不知道了?
陈阳心中腹诽,面上却表现得毫不在意。
“既然小公爷已将那蕃僧诛杀,公爷也不需太过动怒。”
“唉,总归是家门不幸。”魏国公又看向左右,“还在那愣着干什么?速速把那尸体拉下去查明正身!”
陈阳挑了挑眉,见其他亲兵去拖那湿尸,便道:“还是尽快将这尸体原地火化,寻一好地方安葬了吧,她埋于西圃已久,隐隐与地脉气机相勾连,再拖下去会影响府内运势。”
魏国公正谋划起事,本就比较在意运势,何况其实他早清楚湿尸来历,又有什么好查,不过是掩耳盗铃。
听到陈阳的话,他看向随从中的法寅。
黑衣和尚正上下打量着陈阳,见魏国公询问自己,便也干脆点了点头。
“道长确实言之有理。”
无论真假,做些积阴德的事总不会吃亏。
法寅能掐会算,一双倒三角眼隐约能见到因果,却对于墓葬是个纯粹外行,在他看来,听搬山道人的话总不至于出错。
重要的是,眼前这小道士已经通法,不能小觑。
在陈阳初入应天的时候,法寅其实已经远远地看见过他一次,只是当时陈阳并未发觉。
昨夜蕃僧出手时,法寅也在暗处窥测二人之间的争斗,他知道,即便陈阳没有通法,凭借着搬山道人的生克制化之术,多半也是能够扛下来的。
法寅真正没想到的是,陈阳的实力竟如此强悍,轻而易举便将蕃僧的鬼魔破去。
否极泰来以后,果然是鱼入大海,龙出生天?
“……那老登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