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捂住口鼻,陈阳缓缓回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纤尘不染的玉足,脚趾圆润如珠,皮肤吹弹可破,于脚踝处戴有蝴蝶银镯。
此世中人多有缠足陋习,无论贫富皆趋之若鹜,这也是陈阳不近女色的缘故之一,以他的审美,实在无法欣赏所谓三寸金莲。
如此一对天足,在风月之地已经少见,出现在花魁娘子的身上更是离奇。
秦淮河的客流主体,也就是那些文人士大夫并不喜欢大脚,当年洪武帝之后因为并未缠足的缘故,就被这些酸腐之人在背地里称为大脚皇后。
“这位贵客,奴家的脚好看么?”
陈阳抬起头,只见一对明亮如月的倩目似笑非笑。
这女子烟视媚行,顾盼生姿,脸上轻纱遮掩了三四成容貌,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怜惜,媚骨天成。
叶恩恩在一旁本想看看陈阳出丑的模样,不料,却反而见到如临大敌的戒备。
怎么回事?
好像站在这人眼前的并非国色天香的美人,而是什么剥皮拆骨的妖魔鬼怪。
“好看。”陈阳冷冷道,“这样一对天足,在应天府的确少见。”
“道长也没喝酒,怎么就糊涂了?”叶恩恩一脸莫名其妙,调笑道:“花魁娘子生来一对纤小双弓,如何是天足……”
话音未落,站在她身边的苗月儿已皱起眉头。
她闪电般地出手,以手掌外沿打在叶恩恩后颈。
忽然受此一击,叶恩恩两眼直翻白,摇摇晃晃,最后如软泥般倒在地上,饭桌上的徐弘远仍旧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双眼迷离,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陈阳道,“姑娘不仅幻术了得,身手也不错。”
“贵客过奖了,我来这秦淮河畔已有小半年,识破我幻术的只你一个。”受到陈阳夸赞,苗月儿并没有半点高兴模样,反而面露寒霜:“敢问贵客是谁,上门又为何事?”
“我什么时候找过你了?明明是你自己送上来。”陈阳只觉好笑,“我不管你在秦淮河有什么图谋,都与我无关,也无意多管闲事。”
“如此说来,是误会了?”
苗月儿将信将疑地看着陈阳,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声音甜腻。
“只是奴家有一事不解,小道长体魄虽强,却尚未通法,为何抵抗得了奴家的幻术?”
这夹子。
陈阳寒毛倒竖,警惕道:“这个嘛,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道长真是见外。”
苗月儿仍旧捧着琵琶,巧笑嫣嫣。
“若是这样,奴家就只好想办法让道长说真话了。”
听得这话,陈阳立刻将重瞳珠放至眼前,提防地看着苗月儿的方向。
透过重瞳珠,他已见到一个光点自苗月儿的袖口飞出。
倒斗笔记里曾有过记载,西南边陲之地,有“痋、蛊、降”三大秘术。
其中蛊术多见于苗人,乃是用多种剧毒之虫,例如蛇、蝎、蜈蚣、蟾蜍、壁虎等,养于器皿之中互相厮杀吞噬,直至存活至最终的毒虫便为蛊。
根据毒虫的不同,蛊的能力也会有所区别。
据传闻,此法传女不传男,变幻莫测、难以提防,一旦中蛊,等同于将性命交到了施术者的手中,任其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