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冷漠道,“既然分不清是哪件,干脆就将那马车也连带上,一起用火烧了完事。”
他才懒得一件件甄别祛邪,没那闲工夫。
徐弘远回头看向自己座驾,这车是用重金请能工巧匠混合沉香木打造,辅之以鎏金装饰、精致雕纹,便是车内铺垫也都是上好蜀锦,实在令他难以割舍。
“……道长,有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
陈阳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整辆车都沾染了邪气,你若是想害谁,就让他替你照料这车吧!”
旁边的人听见这话,登时胆战心惊、面色发绿。
“唉……”
徐弘远看向周围一众仆从,见众人都是躲躲闪闪的模样,狠狠一跺脚,下了决心:“就听道长的!”
说完,他仿佛被抽了骨头般地身子一软,险些倒在地上,被绿萝眼疾手快地扶住。
周围人赶紧分工,有的去寻找柴火,有的上前先将拉车的骏马解开。
只见那些高头大马才脱离缰绳,就迫不及待地跑向一边,畏畏缩缩地看向后方马车,表现出害怕模样。
众人见状,越发对陈阳的话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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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宝贝呀!!”
火焰升腾而起,眼见得一车宝贝即将化为飞灰,徐弘远不忍地转过头,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直到傍晚,整辆车才燃烧殆尽,众仆役在清扫灰烬之时,意外发现一座前朝以骨瓷打造的观音像,面上有两条血泪。
众人连忙唤得陈阳前来,后者见状,一棍就将其砸成碎片。
徐弘远得脱大难,立即觉得清爽了许多,为了报答陈阳,他决定也在这溪涧旁休息一晚,设宴款待。
陈阳除却不喝酒外,荤素不忌。
随侍徐弘远的厨子手艺不错,更有数只军山湖的肥蟹,令他胃口大开。
“没想到这观音像竟如此邪门,真是多亏道长了……略备薄宴不成敬意,道长多用些。”
徐弘远胃口不佳,面前的菜肴只动了几下就放下筷子,赔着笑脸:“我听父亲说过,有军中健儿一日可食饭数斗,穿两套甲胄飞奔亦快如骏马,可开十五石强弓,膂力惊人!今日见到道长,方才相信世上果然有这等壮士。”
徐弘远因为体虚饮不得酒,以热茶敬了陈阳一杯,又问:“我看道长准备了些行装,不知是要去哪?”
陈阳抬起头来,擦擦嘴角,“受人所托,正要往京城一行。”
徐弘远眼睛一亮,“如此说来倒是巧了,我便是要回应天,怎知途中重病,本想在庐山休息一段时日,如今身体已好了些,愿与道长一起回返,如何?”
一边的绿萝见徐弘远还未康复又要启程,正要出言劝阻,却被对方用眼色阻止。
徐弘远考虑到,他这一趟本是去龙虎山正一观上香,虽然身体出发时略有不适,但也不大在意,谁知返回时险些丧命。
如今好不容易抓住陈阳这根救命稻草,哪里肯轻易放弃?
他此行没能见到张天师,但正一观那么多的法师却也没发现古怪,原因不外乎两种——要么,这名为陈阳的散人比张天师的弟子都厉害;要么,就是正一观刻意忽视自己的问题。
无论答案怎样,他都不能就这么坐视陈阳离去,必然要紧紧抱住对方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