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太好听，但他的确是帝国少数几个可以这么议论格林伯格的人。

阿兰没有接话，他只是趴在塔顶的栏杆上俯瞰着下面的人群。

“博士，那位阁下来了。”

侍者从楼梯口转出来，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首席博士无声地点了点头，示意人可以直接上来，而阿兰则转过了身。

“我还是回避吧。”

他从另一边的楼梯离开了这座高塔。

很快，侍者走出来的那一侧又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披着花白的卷发，穿着一身精致而低调的加绒大衣，好像一位大法官。

“梅利教授，您看起来很健康。”

男人走进来说道，“不过，您真的不考虑在这座塔里制造一个传送门...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好让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尽量轻松一点地上来吗？”

虽然这么说，可他说话时气息平稳，登上高塔对他来说似乎并不困难。

“扎卡里亚，你还在法律学院上学的时候我当着你的面问过格林伯格，巫术办不到这样的事。”

首席博士梅利·伊伯站了起来，握住了来者的手。

就算他年纪更长，也不能倚老卖老，因为来的人叫扎卡里亚·鲁宾斯坦，职务是内阁执政大臣。

“教授，请快坐下。”

扎卡里亚同样没有仗着自己万人之上的地位来彰显力量，他很谦逊地扶着曾经的老师坐下，“待会您还要下去致词，现在就多休息休息吧。”

首席博士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不，我不用去了，我把任务交给了罗斯曼。小伙子们总是说我话多，可他们不知道，其实我也懒得讲话，只是文书办给我写的稿子就是这么长。”

罗斯曼就是巫师学院的院长。

大臣哭笑不得，在旁边坐了下来，其实他的年纪也不小了。

梅利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更轻松的上楼，或许研究那些科学机械可以取得成果，至少比用巫术实现的可能性高。”

扎卡里亚瞥了他一眼：“那您应该和克劳迪奥商量，这种事儿，没他不行。”

“什么事儿啊？大臣，咱们可以一起商量嘛。”

同样高大的议长从相同的楼梯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脸无奈的侍者，很显然，他没有抓住通报的机会。

“啊，你来了。”

首席博士又想站起来，但提前被议长按下了，“我们在说，或许可以想办法装一座升降机之类的东西，让爬楼不必这么痛苦。”

他抓了抓议长按在他肩膀的手表示问候。

克劳迪奥笑道：“升降机？是个好主意，不过现在的升降机都很大呢，用来运货差不多。要是不想这么累，我觉得，其实咱们不要站这么高比较好。”

他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刚才阿兰所站的位置，可以看到下方的人群。

“没错，要是不上楼就不会累了嘛。”

执政大臣没有针锋相对，尽管面前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政敌，他甚至微笑着赞同了一句。

可就在这种表面上的和气氛围里，变故发生了。

嘭！

广场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议长、首席博士和执政大臣都很确定，那是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