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约束所有人,不管是好是坏。
高级督查官让·莫罗总是这么说,其实他真正想抱怨的是,法律让他束手束脚。
“那个杂碎明明就是犯人,我老妈都知道,你们还想要什么证据?”
他不止一遍说类似的话,可办案就是需要证据。
所以,当他在审讯的时候,把一个利用权力勒索平民的家伙打成瘸子以后,他被解除了职务。
正常来说,这已经不是职责问题了,他涉嫌故意伤害。
不过最终,事情的处理结果是,他不仅没有在监狱里呆上好几年,甚至被低调地调任至三大区联合治安局,林荫分局担任副局长兼探长。
这当然不是因为有人喜欢他简单粗暴的行事风格,又或者是尊敬他嫉恶如仇的性子。
而是因为,他是议长的人,议长就是那位议院的绝对话事人。
阴谋之夜后,衰落的不仅有神权,还有皇权。
议院和内阁瓜分了宫廷之内的权力。
所以可想而知,这位议长想保的人,只要不是犯了恶性谋杀、纵火或者政变等完全不可饶恕的罪过,就一定能保下来。
当然,为了给政敌的攻讦一点点必要的面子,好让游戏继续在规则内进行,让·莫罗没办法恢复原职务,发配到平民区其实算得上比较严重的惩罚了。
然而,这家伙倒不觉得有什么所谓,反正在治安局做探长也可以把那些该死的杂碎关进监狱。
让他没想到的是,上任第一天,他就在门口遇到了一名来自白蔷薇教堂的修士,并声称可以破解神父遇害案。
“我昨天就听房东说起了这個案子。”
让·莫罗长着一张土匪脸,高鼻梁,高颧骨,咬肌发达,稍稍掩盖在络腮胡子下面,但他一点儿架子也没有,甚至从长风衣的左边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过来。
林恩有些意外,他以前遇到的探长或者治安官可没这么随和,更不会亲自办案,不过他还是婉拒了他的好意:“谢谢,我不抽烟。”
“那我们就快点儿,时间可不等人。”
这位管理着一整个林荫区,上百号正式治安警员和更多编外人员的探长像个大猩猩一样,吭哧吭哧地跑上了楼。
.....
治安局里通了电,有电灯,亮堂堂的,这种东西在平民区暂时还属于奢侈品,但是某一位市长候选人的竞选宣言就是:让电力走进每一户家庭。
不少人都认为,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
“说吧,你对凶案有什么想法。”
让·莫罗点了一根烟猛嘬,其实他并不期望年轻修士能给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只是想先了解案件情况,毕竟是第一天上任,还没来得及去现场。
至于让林恩阐述对真凶的推测,完全是出于礼貌,先让他说完想说的,然后再了解自己想了解的。
让·莫罗只是对坏蛋残忍,对正常人的态度,勉勉强强还像个正常人。
林恩穿着修士袍,站在靠窗的位置,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开始叙述自己的想法。
“首先,莫汉神父身上只有一处伤口,也是致命伤,就是位于脖颈处的穿透伤,凶器是十字架,就和这个一样。”
林恩从长袍底下拿出了一个铁十字架,下端长约六公分,在教堂里很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