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说：“凡事总有前因后果，到底有什么事逼得她有家不敢回？”程亦恒嗫喏道：“这，我不知道。”

岳母微微提高了声音说：“你不知道？我听说你当了副总，脾气大了，还会打老婆了，你现在很厉害呀。”

程亦恒有些委屈道：“我哪有啊，上次还是她先打我的。”

岳母说：好端端的她为什么打你？听说你往她头上泼脏水，把那些没影儿的事往她身上栽赃，是不是？”程亦恒心虚地解释：“那，那都是开玩笑的。”

岳母语气严厉起来：“开玩笑的？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吧。整天有事没事，拿这些事开玩笑，有意思啊？什么好的不学，诬陷自己老婆。绿帽子好看呢，没事老想往自己头上戴一顶？你到底是聪明啊还是糊涂，真不知道咋想的？”岳母连嘲带讽的，程亦恒脸上挂不住了。

这老太太平时看着慈眉善目的，话也不多，没想到遇到事儿，这话头言语可是一点不饶人。他算知道沈琳的那张利嘴从哪儿来的，原来都是遗传呀，基因真是太强大了。

岳母皱着眉怒其不争地继续教育道：“她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完全可以来给她爸我俩说，也不能打她呀，最可气的是，她都爬不起来了，你竟然扬长而去，呼呼大睡，你倒真能睡进去呀，你心里还有没有她？不说赶紧带着她去看看，万一她要是再也站不起来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你也知道你们的事一开始我是不太同意的，因为你要经常出差不在家，肯定会让沈琳吃很多的苦。可没办法，沈琳非要坚持嫁你，我看你对小琳也是真心的，也就同意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打她。

我的女儿从小一家人宝贝一样捧着，嫁跟你这么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不清楚吗？我们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要你真心对她好，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现在你这样待她，你是什么意思？你说，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了？你要是不想过了，今个给我说明白，你们俩，谁也不耽误谁。”老太太越说越生气，一会儿呼吸急促，脸色发红。

程亦恒见势不妙，赶紧过去扶着岳母，连连认错：“妈，我向您发誓，我对沈琳绝无二心，都是我一时糊涂，妈，我错了，我真的很后悔，您老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小琳，对不起您和我爸。”

老太太看他认错态度诚恳，缓了一口气说：“你也不用和我们道歉，有什么话你和小琳说去。”程亦恒说：“我不知道小琳这会儿在哪儿呀。”

老太太也不是真的要把他怎么样，停了一下又说：“沈琳呢，也不是没有缺点，这孩子从小就是性子直，说话不会拐弯，也不够温柔。可是温柔的女人不能干，能干的女人不温柔，这是不能两全的。婚姻就是要学会包容对方，更不能无端猜测怀疑，伤害对方。夫妻间要互相信任，俗话说家和才能万事兴。”老太太一直对他不错，这次看来是真的生气了，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后来岳母告诉他今天沈琳的姑姑和表哥从省城回来了，这会大家在酒店聚会吃饭，岳母身体不好，自己提前回来了。他这才放心了。岳母让他先回家，说这么多年没见大家估计要多聊一会，他也才飞回来，先回家好好歇歇去吧。

快11点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小区门口，他看见沈琳和儿子从车上下来，开车的男人也下来，和他们又说了几句，又亲昵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了句什么，他们都笑起来，看样子他们应该很熟悉。

等那人走了，他叫了声“小涛”，沈琳和儿子都停住了，寻找着声音来自何方。

夜色朦胧，沈琳看着他从斑驳的树影中走出来，昏黄的灯光给他身体笼上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不真实的好像一个梦，沈琳有几分恍惚了。儿子惊喜地叫了声“老爸!”一边朝他跑去，沈琳站在那里没动，看着父子两人亲热。

儿子问他：“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想你们呀，就飞回来了。”他搂着儿子说，眼睛却看着沈琳，沈琳说了句：“赶紧回家吧，外面冷。”他看了沈琳一眼，抱起儿子说：“你妈说的对，走，回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