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回到家,程亦恒在卧室里正睡得香,只听他鼾声大作,此起彼伏。显然对沈琳的伤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沈琳心头一阵凄凉,男人果然凉薄。
她吃了药,到儿子房间,躺在儿子的床上。后来感觉身上的疼痛轻些了,可心里的痛却无药可医,一阵阵的痛入心扉。
往日的幸福一幕幕,如今只剩苦楚,眼泪像是从心里流出来的泉水,止也止不住。
不知何时起,两人竟这样隔阂了。
沈琳没想到程亦恒即便已是事业有成,却还摆脱不了他身上的大男子主义,狭隘和偏执的小农意识。在他心里,他的家人永远比自己老婆更可信,更重要。而老婆比他有远见有能力,也是他不能容忍的。如今的程亦恒总是斤斤计较于一些不是问题的问题,在他看来你的解释都是狡辩,你的隐忍就是承认自己是错的。今天的事不过是个导火索,不过借机把长久以来的怨愤发作出来而已。
沈琳没想到自己的千辛万苦和真心付出非但没有换来程亦恒的欣赏、感激,反而招致他的不满与猜忌。原来他们之间早就出了问题,只是沈琳选择了忽视。
她从没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这样一个局面,她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她不想和程亦恒这样相爱相杀,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这样的婚姻太累了,她不知道还怎么走下去?
离婚吗?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浑身一激灵,自己也被吓到了。怎么会这样想?说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说好的生生世世呢?可是程亦恒这样对待自己,焉知不是早已心生厌倦,只是还没说出口而已。与其被他提出来,让自己面对那样的羞辱,还不如识趣点自己先说出来,好歹还保留几分颜面。
颜面,她苦笑起来,今天被同事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颜面可言?可是多年的情分,她一时又怎么割舍得下?还有孩子,想到孩子,她的心抽作一团,她紧紧抓着被子,我的儿子,你要如何面对这样的事情?我可怜的孩子……
程亦恒睡够了,一看表快五点了,呀,要接儿子。他赶紧起来,洗把脸准备出发。
他找了找没看到车钥匙,又去客厅找,忽然听见有隐隐的抽涕声,他循声而去,看见沈琳躺在儿子床上,地上扔了一地的纸巾。他叫了声沈琳,沈琳不理他,他看看时间来不及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就问沈琳车钥匙在哪儿?
沈琳不说话,伸手把钥匙扔给他。这是什么态度?他怒道:“你想干什么?”沈琳面朝里,不理他,他生气地上前板过沈琳,盯着她问:“你啥意思?闹够没有,还想怎样?”可他没想到沈琳面红眼肿,不由松了手。
沈琳红着眼嚷道:“是我闹,还是你找事?程亦恒,整天无事生非,早就看我不顺眼是吧,那就离婚好了。”程亦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问:“你说什么,离婚?”
沈琳咬着牙说:“对,离婚。这种日子我过够了,离了婚你自己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免得一天到晚看我不顺眼,和我生气打架。”
程亦恒也恨声道:“好,今天总算说出你心里话了,到底是你看我不顺眼,还是我看你不顺眼?你自己变了心,如今还想倒打一耙。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沈琳冷哼了一声说:“程亦恒你不要再用你那一套所谓的道德来绑架我,你所谓的道德不过是为你的卑鄙自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满口的仁义道德,你做的都是合乎道德的,我动辄就是没道德,不知羞耻,我受够了,收起你那副正义化身的嘴脸,你这个假道学、真小人,姑奶奶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