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你也不小了,听舅的话找找林场领导,看能不能接你爸的班,这人还是得踏踏实实上班,鼓弄歪门邪道早晚得出事儿。”
说完赵勇拽着二丫就往家走,二丫一步一回头,不过却没敢再跟王建军说话。
在路灯下站了好一会王建军才往家走。
他已经决定不再让爹进城崩爆米花了,劳心费力东躲西藏还赚不了几个钱,在他印象中,通河县第一个发起来的就是靠倒腾药材。
自己守着这金山还能饿死?刘继先不是已经给自己点路子了吗?明天自己就去找王敏,看看药材啥价格。
小院的篱笆门都没关,屋内还亮着灯,王建军进屋一看他爹正坐在炕上查钱呢。
最大的票子是五块的,还有一块五毛一毛的,装了满满一点心盒子。
“爸你这是要干啥?你真要赔王宇钱?”
王老蔫叹了口气:“建军咱惹不起人家啊,王宇现在是市场管理所的头头,要是得罪了他咱以后还咋做买卖?
再说赔他医药费是我跟派出所保证的,要反悔你不还得蹲笆篱子?”
王建军黑着脸坐在炕沿上没话说了。
刚重生就让爹拉饥荒,王宇这孙子真他妈阴魂不散。
重生前王宇就是王建军的死对头,投机倒把只是折腾他的借口,其实真正原因是因为徐帆。
下乡的时候这帮知青也都十六七岁,一身绿军装扛着红旗满山跑。
王建军这帮子林场子弟看着即羡慕又崇拜,没事就爱跟着知青混。
可插队几个月后,顿顿苞米面子大咸菜,知青们战天斗地的革命豪情很快就消磨殆尽了。
王建军跟他们同龄,又是年少懵懂的青春期,自然注意力都往姑娘身上集中,尤其是主意徐帆的时候最多。
可他跟徐帆最开始的接触是接受教育,当时徐帆的口号喊得最响。
王建军思想深处并没因为喊口号有所改变,只是闻着徐帆身上香喷喷的,他甚至对接受教育产生了某种期待。
教育几次后知青也觉得无聊了,男生把革命热情集中到了屯子里的家禽上,而女生则拉着不识字的老头老太太扫盲。
王建军自告奋勇参加了扫盲班,每次都坐在了第一桌,就为离徐帆近点儿。
可他的小聪明很快就被徐帆识破了,把他叫到了教室外苦口婆心教育,让他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结果王建军换了套路,开始追着徐帆补习高中课,他这心思满林场的人都看出来了,王宇也在追徐帆,他跟王宇就是打那时候结的仇。
可重生后咋不太一样啊?1979年王宇不是应该复习参加高考吗?咋会去市场办上班?看来自己得找机会问问徐帆。
见儿子坐在炕沿上不说话,王老蔫扯过烟笸箩叹了口气。
“儿子你的心思爹清楚,可咱是啥啊?一穷二白不说,还被戴上了投机倒把这顶帽子,徐帆咋可能跟你。
我听大喇叭里说国家已经给政策,让知青返城,人家徐帆回城就是金凤凰,只会攀高枝还能回到咱这草窝里?”
王建军忙给他爹把烟点上。
“爹你相信我,咱以后的日子绝不比城里人差,打今儿起你也别进城崩爆米花了,身子骨不好就歇着,以后儿子我挣钱养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