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启动,嘁咣、嘁咣声逐渐响起,越来越快。
明易之和刘鸷腾找到他们的铺位,3号车,3、4号下铺。把行李放好后,躺在铺位上,两人不一会就睡着了。
早上七点多钟,车厢里开始热闹起来。
明易之和刘鸷腾还是很困,迷迷糊糊的在床铺上翻来覆去,来回地煎饼。
到了九点钟,打了一个哈欠,饿得爬了起来。
坐在床铺上,两人各吃了一罐八宝粥和十几块饼干,拿起军绿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半壶水,终于打了一个饱嗝。
火车疾驶,窗外的景致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河流蜿蜒,山川壮丽,田野广袤,村庄宁静,房屋错落,它们随着列车的飞驰迅速地向后方退去,宛如时光的流逝,无法追回。
一声长鸣,列车拐了一道大弯,如同长龙的身躯在铁轨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大地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朝阳的光芒洒在列车身上,给这条钢铁巨龙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如梦如幻。
它的每节车厢里坐满了人,每一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和憧憬,伴随着有节奏的铁轮声,奔向未知的未来。
我的未来在哪里?
明易之看着窗外,默默思考着。
在沪江吗?
那里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前途、名利、富贵、暗礁、惊涛、飓风?
它不仅是冒险者的乐园,也是坟场。
激荡的时代,我们只能选对方向,却无法选择每一条路,而每条路都布满荆棘,充满凶险。
可是不管怎样,都阻挡不了我改变命运的决心!
“阿易。”
明易之的目光从车窗移到对面。
“什么事?”
“你怎么这么厉害?”坐在对面的刘鸷腾问道
“厉害吗?”
“楚南省理科状元还不厉害吗?”
“低调,低调。楚南省理科状元,出了楚南省,什么都不是了。”
“阿易,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你小子,藏得真深啊。”
明易之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劳驾,让让,我要下来了。”
明易之头上响起声音,抬头一看,中铺上出现一张脸。
四十岁出头的男子,相貌普通,脸上带着一团和气。他顺着梯子下到地上,踩上鞋子,笑着说道:“我坐一下?穿下鞋子。”
“你坐,没事的。”明易之忙答道。
“谢谢了。”男子在明易之的铺位上坐下,把皮鞋穿上,“这么早去上学?”
“是啊,顺便去沪江玩玩。第一次去大城市,观光一下。”明易之答道。
“哦,这样啊。我肚子饿了,找些吃的去。”男子笑呵呵地走了。
“阿易,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上学?刘鸷腾不解地问道。
明易之答道:“楚南省理科状元,你嚷嚷得满车厢都知道了。”
“从这个就推断出我们要去上学,这么厉害?”
“刚才那位叔叔,不是采购就是销售,常在外面跑,见多识广,耳朵灵,眼睛毒。”
“啧啧,有点意思。这社会,感觉就像武侠小说的江湖一样,一出门就遇到高人了。刘鸷腾感叹道,神情里还有点小兴奋,很像一位刚出来闯荡江湖的某派少侠。
十点多,火车逐渐慢了下来。
往窗外一看,它缓缓驶进了星州站。
咣当一声,火车稳稳地停下。
明易之往窗外一看,隔着一道铁轨,停着另外一列火车,它的一节硬座车厢正好对着这边。
那边里面挤满了人,就像一罐沙丁鱼。
他们或坐或站,有的交谈,有的沉默,还有的在抽烟。有说话声,有谈笑声,有小孩哭声,杂乱无章,喧闹混沌。
这边是卧铺车厢,整洁空旷,宁静有序,与对面的硬座车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边车窗上有几十张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呆呆地看着这边。每张脸都有自己的故事,眼睛里有旅途的疲惫,也有对未来的渴望。
他们所处的硬座车厢,拥挤而狭小,却是他们此刻的全部世界,承载着他们的汗水和坚持。
这边的卧铺车厢,或许是他们期盼的未来生活,是他们努力奋斗的目标和动力。
两个不同的世界,隔着一道铁轨,近在咫尺,似乎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