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的这几天大概是洛温穿越以来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时间，有人照料有人陪伴，不用一整天为大大小小的事情烦恼。

这些虽然阿庇斯也能做到，但是她带给洛温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就拿照顾病人这一点，她会直接治好洛温的伤痛，顶多当下肉垫给他睡一觉，等他一醒来只要一开口就会有意无意的催促他早点去执行使命。

这也是洛温非必要时不想和她说话的原因，阿庇斯无法为他带来情绪价值，她本身更像是工具人和引导者的奇怪组合，不适合作为倾诉的对象。

反观艾蕾娜，洛温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主动，她会认真祈祷和倾听，也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传递给他，这些都可以冲淡恢复时期产生的孤独无助。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害怕自己被抛弃，艾蕾娜会让洛温觉得仍然有人需要他，只要他活着就好；而阿庇斯则是让他觉得只有他才能拯救世界，他不能就此倒下。

再次修养了两天后，洛温大体上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关节仍有些疼痛，体力有些跟不上以外，已经不影响日常行动了。

没办法，浪费了太多时间，再不动身很可能会赶不上半个月后的灯塔议会。

议会上灯塔城大部分权贵都会齐聚一堂，商议今后一年的发展规划。

洛温必须带着石之血在会议上亮相，向他们证明这种燃料的价值，才能说服他们在永夜降临前合作开发油田。

在前往监狱之前，洛温先去了一趟诊所。

诊所依旧没有开灯，给人一种已经跑路的感觉。

看着大门只是虚掩着，他丢了一根火柴进去。

洛温转换视野查看了一下诊所内的情况，火柴发出的光芒很微弱也很短暂，他在昏暗中只看到了一个人影躺在手术台上。

两人警惕的走进诊所，当提灯的光芒照在手术台上时，呈现的景象令他们一阵错愕。

“医生他……做到了。”艾蕾娜呆呆道。

手术台上躺着的正是浴袍男，也就是那一天咬了洛温那个血魔的干尸。

他的脖子，腹部，腋下都插着尖刀，身上布满了抓痕和刀伤，胸膛更是被剖开了一个大洞，几根肋骨被锯断，心脏也被取了出来。血液被放得一干二净，因为吸血鬼的身体没那么容易腐烂，所以看起来就跟木乃伊差不多。

“这还有一本笔记。”看到手术台旁边放着一本牛皮笔记，看起来是医生留下来的，洛温将其拿到灯光下翻阅。

笔记上的内容正是之前他要求医生做的，关于人在被咬之后变成吸血鬼这段时间的观察记录，以及如何利用弱点杀死吸血鬼。

上面说到大量失血会降低血疫病毒的活性，因此攻击吸血鬼的心脏脖颈等部位是重创他们的最佳方式，想要杀死还得进一步放干血液，不然区区致命伤迟早会复原。稳妥起见，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尽量火化，只要是碳基生物就没有火焰烧不死的。

这只血魔的干尸是为了给洛温一个交代才放在这里的，此外还有几颗不属于他的尖牙放在了一旁的铁盘里，说明他们兄妹不止杀了这一只血魔。

“医生他有对你说什么吗？”艾蕾娜问。

“没有，不过他向你道了歉，估计是以为我死定了。他说他不配继续当医生，只有带着索菲亚赎罪才能获得内心的平静……然后给你留了几瓶可以缓解压力的幻蕈酊，就在药柜里。”

闻言，艾蕾娜去药柜看了一下，还真的找到了笔记本中所说的酊剂，但也只有酊剂。

“我看别的药品都被处理掉了，这间诊所他不要了么？”

“也许吧，学医救不了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