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非找到了一个靠里的位置,一口口的喝着还很烫嘴的咖啡。
他抬手腕,看看时间:马上要12点了,那一家人,也该到了吧。
咖啡馆门口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刚一停稳,后排门就有个小孩子蹦着从车上下来了,他还没站稳,就瞪着滴溜溜的大黑眼珠子,开始往咖啡馆里张望着。
他都快有两年,没见到他爸爸了。
他都忘了被爸爸抱在怀里,背在肩上是什么感觉了。
打开的后排门,随后有一只肥胖的高跟鞋,先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一条肥腿颠着肉杵在地上。
一个臃肿的中年妇女,斜着身子从出租车里挤了出来。
她双脚刚站稳,赶忙去整理自己的妆容:从随身携带的化妆包里,掏出小镜子,一边嘟嘴照着,一边扑了点粉,补了一下口红。
然后从副驾驶,先冒出一个半秃的脑袋,一个身材略显矮小,肥胖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哐的一声,把车门摔上了。
刚在出租车上,中年妇女跟她老公又犯了几句口角,让出租车司机看了一路笑话,不小心笑了出来。
下车时,半秃男就不依不饶的:“你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你得为你的不礼貌给我赔礼道歉,这样吧车费打个五折吧!”
“否则我就投诉到出租车营运中心。”
出租车司机一脸无辜的说道:“你搞笑呢吧,我又没笑你们。你们说的什么我都没听见好不好!”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又不是笑你们。”
“还打五折,你是想打骨折吧。”
半秃男打折的目的没有达到,仍然不放弃的说:“你不是说想到一个笑话吗?你讲来听听,我就不信你能立马编出来。”“你要编不出来,我可不饶你。”
他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出于职业服务大众的性质,出租车司机一般都是插科打诨的能手。别说一个,立马编十个都没问题。
司机讲的冷笑话——
十几岁的儿子对妈妈说:“今天有人表扬你了。”
妈妈激动的问:“谁?怎么表扬的我。”儿子说:我们同学看见你后,跟我说你奶奶真年轻。”
讲完司机就不管不顾的哈哈大笑,半秃男只好支付了全额车费。
并没有发现司机对他妻子含沙射影了一番。
下车后,那男人一脸不高兴的恨恨的说:“一会儿要不到钱,看我回头不收拾你。”
那孩子已经抢先进了咖啡店,在最角落里终于见到那个已有些不太熟悉的身影,跑跳着就奔过去了,还喊着:“爸爸,爸爸!”
阿非转过身,看着奔向他的孩子,心里一阵恍惚,这么大的孩子呀。
看那脸庞跟自己还真是很像,一张四方脸。
高高的额头,是阿非祖祖辈辈最明显的特征。清秀的眉毛,笑起来会抖动。大眼睛,直鼻梁,略突出的嘴唇。
静管这种嘴形叫鸟嘴,说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嘴相。
阿非认为静又一次故意贬损着她。
他见孩子张开了双臂,连忙起身,迎接了男孩热情的拥抱。
一股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亲情感,瞬间把他拉扯进了幸福中。
无比欣慰中充斥着淡淡的满足,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