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左右,吕峰让丫头自己一人看家,而他则是独自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往后山走去。
顺着蜿蜒崎岖的山路,一路向上,大约走了不到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吕峰弯下腰,一点点蹭着从灌木中穿过。
当他穿过灌木丛后,面前是一片开阔地,而吕峰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静静伫立的几座土坟,快步便走了上去,当他来到其中俩座土坟前,吕峰眼眸深处透出阵阵悲伤。
而他面前这俩座土坟分别是他爷爷奶奶的墓,长时间没有回来,土坟四周已经荒草丛生,甚至很多的植物都以爬到整个坟上。
手上拎的黑色塑料袋被吕峰放到一旁,然后他伸手就去拽坟上布满的植物,一把一把将它们拽下,而他的手也因此被割出一个又一个的口子,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但吕峰没有为此停下,好似他已经忘却了疼痛,一直到两座坟上的植物都被清扫干净,他才停下来。
紧接着吕峰拿起地上的黑色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放在地上,几包上坟纸,一瓶酒和一些水果,很简单的几样东西,却承载着吕峰对他们最深的敬重。
曾经吕峰想要回来过,可最后却怎么也迈不出哪一步,他不知道当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如何面对这两座亲人的坟墓,他不想看到这里的破败和凋零,但今天他还是来了。
“爷爷、奶奶,不孝孙儿回来了。”吕峰点起手中发黄的纸张,一张接着一张放进火堆里,这是一种无言的诉说。
眼中瞧着蹿腾的火苗和烧尽的纸张,吕峰打开白酒自顾自的倒上一杯,而剩下的则被他统统倒撒在地上,刺鼻的白酒味映衬着脚下腾腾燃烧的火焰,只见他一口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放下手中的杯子,吕峰强忍着腥辣的白酒在自己胃中翻腾,双眼注视着两座经历十几年岁月的土坟,他想哭却哭不出来,他想要诉说自己的苦衷,话语却埂咽在喉咙里,同刚才喝下的白酒搅混在一起。
天空中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拉长吕峰身后的倒影,就见他双腿弯曲,扑通一声,径直跪在俩座坟面前。
咚!
咚!
咚!
咚!
连磕了四个头,当第四个头磕完时,吕峰迟迟没有抬起头来,就以这样一个姿势,他跪了大概半个小时,才缓缓把头抬起,地上的泥土都印在吕峰额头上。
缓缓站起身来,吕峰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便朝外面走去,但当他走出十几二十几步时,眼泪早已止不住的流下,他此刻的心很痛,痛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刚才他不在坟前哭,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亲人看见他心中的痛。
上山的路好走,而下山的路却很难,这时的吕峰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跌跌撞撞走下山来,当他回到家门口时,院子里站着俩人,一个是丫头,另一个是发小郑好。
当这俩人看见吕峰失魂落魄的样子时,都不约而同的走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可吕峰只是傻傻的笑了笑,便走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