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顺还觉得,自己这种出身低微,还混迹军伍的粗人,这辈子都不会跟这种名士有交集。
没想到,今天不仅见到了活的,还被他如此夸奖!
“陈君谬赞了,在下……”
“都说以表字相称了,你还一口一个陈君,莫非是看不起我,不愿与我结交?”
闻言,一旁的高平抬腿踢了高顺一脚。
陈君这样的名士,对你个糙汉如此礼遇,你咋还不识抬举?
高顺这才再次拱手:
“我自然是愿意与你相交的……玄空。”
“哎,这就对了!来来来,先祭拜过蔡公,再找地方好好聊聊!”
说话间,拉着高顺就往蔡邕墓那边走。
当初吕布在长安时,曾带麾下众将前往蔡邕府上祭拜,因此,蔡琰是认识高顺的。
静静看着高顺祭拜过程中,蔡琰悄悄对陈孟道:
“当初,那吕布率众而来,名为祭拜,实则居心不良。
府中服丧期间,原本禁止饮酒,他却在族叔设宴款待时,强行要求上酒。喝醉后竟然还要和众人留宿府上,并点名让我和阿妹过去夜谈。
若非高将军当时极力劝阻,使他最终暴怒而去,恐怕……”
陈孟一愣,没想到那位义父终结者,竟然还做过这种事。
不过转念一向,董卓死后,朝政被吕布和王允共掌。
这熏天的权势突然到手,王允那样的文化人都飘到会不顾他人劝说冤杀蔡邕,更不要说没什么文化的吕布。
再看高顺,心中不禁感慨:
难怪你不讨吕布喜欢。
老大喝上头,来感觉了,正要给姑娘指导工作。
你硬生生给搅黄了。
我要是你老大,估计也不会待见你。
陈孟安慰了蔡琰一番,之后有些不好意思道:
“昭姬,高将军是为向我致谢而来,我又与他十分投契……”
蔡琰立刻点头:“玄空勿要见外,我虽是女子,但也懂得礼数。
且,高将军可以说是对我有恩,我服丧期间不可沾荤酒,自然无法好生招待,所以……”
她脸颊微红,低下头去,声音很小:
“能不能请你,替我蔡氏,好好感谢高将军?”
这话颇有深意,但陈孟完全没听出,直接一拍胸脯:
“你我之间,还这么客气作甚。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高将军照顾得明明白白。”
……
陈留太守府。
一名文士匆匆行至张邈书房,禀告道:
“张公,那高顺在送过信之后,返回了家中,与其兄长团聚……”
张邈一愣:“他兄长?不是死了吗?”
原来,高顺随吕布入兖州并安顿下来之后,就曾亲自返回过陈留寻兄。
只不过,高平常年走南闯北行商,平时很少回家。邻居们都已经换过几茬,所以也就基本没人知道他的情况。
再加上今年年初,高平赌上了一切,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带着满满一船的货物想要去徐州发笔大财。结果正赶上行情不好,货卖不出去,就一直在下邳停留。
因为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高顺仔细搜寻一番,最终得到的结果是,兄长已经失踪了很久。
正值乱世,失踪基本等同于死亡。
所以,高顺大哭一场后,给高平修了衣冠冢,张邈得知此事后,还特意给题了碑文。
经过文士一番解释,张邈明白了这里面的事情,双眼微微眯起:
“那孩子,竟是他兄长的救命恩人……好,很好!
接下来,你亲自去濮阳走一趟,面见吕布。
就说,高顺因长久不被重用,正与曹军重要人物勾结,欲夺我陈留之兵,不日便会与曹军本部联合,围攻濮阳!”
文士一愣:“高顺之为人,吕布军上下有目共睹,他们会信吗?”
“直接这么说,当然会引起怀疑。”
“所以你后面还要跟他解释,与高顺见面之人,乃是曹操次子曹昇!且此事由我亲自确定。”
张邈微微一笑:“那吕布信不信我不知道,陈宫,肯定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