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孟一脸懵逼。
我这嘴是开光了?
刚说完陈登来拜访,他就真来了?
关羽心中同样惊愕。
但关二爷毕竟经过大风大浪,无论反应还是养气功夫都不是陈孟可比,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见陈孟依旧发愣,提醒道:
“玄空,还愣着做什么。”
“哦哦,宋莽,快把人请进来。”
那好手见陈孟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连声称唯。
目送他离去,陈孟和关羽对视一眼。
“陈元龙深夜造访,动机不明,须加提防。”关羽低声道,“不过玄空放心,有我在,他不敢轻举妄动。”
见关羽不准备回避,陈孟点了点头,彻底放了心。
跟别人或许没底,但眼前是谁,关二爷!
中国历史忠义一肩挑,名动华夏关圣帝君!
这样的人若是不值得信任,还能信任谁?
在陈登出现在视野中之后,陈孟立刻起身,大笑着迎上前去:
“哈哈哈,方才还在感慨,此番与尊兄会晤,意犹未尽,想不到您立刻就到了!
尊兄与孟,真心意相通也!”
陈登同样大笑着回应,被陈孟拉进了厅堂之中。
进入之后,一眼看见关羽,陈登有些意外,互相见礼之后,却也直截了当:
“登与贤弟有些私密话要说,不知将军可否回避?”
“哎,回避什么。”
陈孟一扯他的手:“我与关将军乃忘年之交,我的事,无论什么,都无需避他。”
“哦?贤弟和关将军,忘年之交?”陈登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出身士族名门,对武人向来看之不起。此刻见陈孟竟然与粗鄙的武人如此亲近,心中不免介怀。
关羽呵呵一笑,轻视士大夫的本色正常发挥,看都不看陈登一眼。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陈孟连忙拉着陈登落座,并吩咐下去,准备酒食。
刚刚宴席上没吃饱,本想等关羽离开之后跟张信吃个宵夜,这眼看这两位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张信也不知道去哪了,干脆一起吃得了。
简单聊了聊农事之后,陈登放下酒杯,低声道:
“愚兄心有一惑,不知贤弟可愿解之?”
“尊兄但说无妨!”
“我希望贤弟能真心回答,若非发自内心,可不言。”
看着陈登那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陈孟同样收起笑容:
“请讲。”
“我听闻,前些时日,贤弟曾被雷霆加身,却毫发未损。”陈登直勾勾地看着陈孟,“可有此事?”
话一出口,关羽丹凤眼微睁。
当日发生此事时,刘备就严令当日参加饮宴的所有人守口如瓶。
在陈孟登门拜访后,刘备还担心不妥,让关羽又一次封锁消息。
而方才宴会上,陈登显然是不知道此事的,不然不可能一字不提。
怎么现在就知道了?
谁告诉他的?
“确有此事。”
陈孟点了点头,觉得这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此事过于巧合,甚至巧合得有些诡异。尊兄当作普通的怪谈听听便好,无须过于在意。”
“如何能不在意?”
陈登豁然站起,眼神竟变得有些狂热:“贤弟可知这代表着什么?”
陈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代表什么?”
一旁,关羽也直直盯着他:“是啊,代表什么?”
厅堂中,气氛立刻变得有些诡异。
陈登站在那里,喉结滚动了好几下,目光不断闪动。
良久,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两位所言甚是!喝酒喝酒!”
陈孟和关羽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多少有些佩服。
这也就是陈元龙,平素就有豪侠习气,刚刚才能一阵大笑就很自然地缓解了尴尬了局面。
换另一个人,多半就尬住了。
自这之后,陈登算是彻底放开了,一阵阵大声狂笑中,那都不是在喝酒,完全就是在灌自己。
聊的话题也是东面一脚西面一脚,刚说完董卓乱朝,之后就开始扯冀州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战事。
陈孟只知道个大概,为了不露怯,基本都是在笑着问“关将军有何见解”。
关二爷果然不负所望,不仅对这些事颇为了解,且见解独到。
尤其谈到战事时,基本一语中的,哪怕是陈孟这种外行听来,也有豁然开朗之感。
几番探讨下来,陈登看关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开始一口一个“关君”的称呼。
气氛越发融洽。
喝到一定地步,陈登突然抽出长剑,一边弹剑而歌,一边放声哭泣。
已经喝多了的陈孟面对这种行为艺术,直接一把搂住了陈登的脖子,短着舌头问道:
“登,嗝~~~登哥你哭啥?”
“我陈登自诩出身名门,身负才学,却因豪放不羁,平素尚义任侠,而为诸多士人所不齿。”
陈登越哭声越大:“贤弟,我心甚苦啊!”
“苦什么!豪放不羁,尚义任侠,有什么错?”
陈孟一拍他的肩膀:“错的不是你,是那些酸腐士人!
都特么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是公知,掌握了话语权,就特么随便对别人开炮,平时只知空谈,从不实干,特么后面的风气就是被这帮只知道清谈服散的废物带坏的!”
关羽虽然有点听不懂他后面的话,尤其是那“特么”,“公知”等词语,但他很赞同陈孟的观点,抚须微笑。
陈登则是一脸感动:“如此说来,贤弟说甚喜愚兄之侠气的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