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饶先生的法拉利是怎么来了?就靠那个半死不活的当铺?”吸溜一口泡面,张俊明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味道。
许轲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谓,“那是怎么来的?”
张俊明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摇了摇头,拿起塑料叉指着许轲道:“体制内的人,有点灰色收入很正常。”
“所以?”许轲还是不明白。
“你这辈子,也就能当个超市老板了。”张俊明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张俊明,上市公司的老板,有钱,就是你们所谓的土豪,你明白吗?”
“明白,但是你死了。”许轲表示无所谓。“而且,你死了还在行贿。”
“……”
张俊明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那天分明亲眼见你去了饶家当铺”
张俊明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送礼不能算行贿……送礼!……生意人的事……能算行贿吗”接连便是难懂的话。
“就算你行贿了,但是这件事也很难操作吧,你难道也是用的冥币?”许轲充满了求知欲。
“当然是真金白银,用冥币像话吗?”
“那具体是怎么操作的。”许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到张俊明身边。
“送礼有送礼的规矩,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张俊明咬紧牙关,在想象自己是革命义士。
“哦?是吗?”许轲把手背在背后,在狭小的空间里,绕着张俊明转圈。
张俊明把最后一口汤喝了,放下面桶,双手举高:“得得得,我说,我都说了,成了吧。”
许轲这才满意点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
“就是让我托了个梦给我媳妇,让他去当铺求一把刀。”
“多少钱一把?”许轲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不贵,也就三百万,还说等时候到了会赎回来,像这种将信用的人,真是不多了。”对于这么守信的人,张俊明充满了感激。
许轲都蒙圈了,“这叫守信,分明是**裸的威胁行吗!而且到底谁是当铺啊!”
张俊明却一副理所当然:“当铺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就是把自己的东西当出去啊,有什么问题吗?”
许轲捂着脑袋,目瞪狗呆,“呵呵……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洗钱都不敢这么搞!
果然,**丝永远理解不了有钱人的世界。
“不对啊,像你们这种人,死了之后,不都得落得个妻离子散,体会一下世态炎凉啥的吗,你怎么死的这么滋润。”许轲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张俊明的脸登时就黑了,比黑炭还黑,“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死的滋润像话吗?而且谁说有钱人死了,就一定人走茶凉,我看你就是**裸的仇富,对富人抱有最深的恶意。”
“我张俊明行的端做得正,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老婆的事,也只有一个亲儿子,虽然儿子不争气了些,但我从来没有要求他什么,我怎么就不能落得个好下场?”
“啊,是这样啊,看来是我对这个世界太失望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许轲颇为尴尬,没有想到和自己想的差距这么大。
笃俊明叹了口气,像是教育子侄一样道:“哎,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超市老板吧,能把这个超市盘活就不容易了,看你这理解能力,我就想起了我那个喜欢开出租的儿子,很庆幸没有把公司交给他。”
“这么巧啊,你儿子也喜欢开出租车?我正好认识一个朋友,一天天的说自己上班,其实压根啥事也没有,还一天天的傻乐。”许轲忽然想起了那位要和自己绝交的朋友,“对了,他也姓张,你说巧不巧。”
张俊明也来了兴趣,“你那朋友叫啥,还有这么巧的事?”
“张大伟,呆里呆气的名字,也不知道谁给他起的,让我知道了,非得和他理论理论。”
一瞬间,张俊明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一会青一会白,最红转变成了青紫色。
“你咋了,老张,不会是出问题了吧?要不要帮你找个医生?”
“不用了,我就是有点难受,你说的张大伟……好像是我儿子!”
许轲手扶着货架,一步步往后退,“哦……啊……那个,这个,没什么事你就离开吧,我还得做生意呢,也不能老和你聊天不是……是吧?”